第334章 又不是外人(为‘哎哟哎哟拔萝卜’加更)(2 / 2)

野利所部刚开始以为杨玄麾下没防备,不禁大喜。

可事儿随即逆转,杨玄早有准备,挖了个坑在等着他们。

看着麾下被围剿,野利心如刀绞。

草原上讲的不是情义,而是实力。

野利的麾下开始溃逃。

“快逃啊!”

野利为了鼓舞士气,高喊道:“我在此!”

马蹄声从两翼传来,唐军的伏兵出动了。

此次出行他把麾下全数拉了出来,还向一伙的那些贵族借了不少勇士,这才凑齐了两千人。

这两千人没了,他这个人也就废了。

野利转身疯狂奔逃,后面集结着战马,他也不挑,上了一马就跑。

看守战马的麾下知晓这是惨败了,跟着逃窜。

野利的麾下看到首领竟然在外面等候,不禁勇气倍增,竟然有人返身冲杀。

可一转眼,野利人就没了。

“我降了!”

杨玄被簇拥着走出来。

身后,绝望的喊声如影随形。

“救我!”

“跑了!”

卫王浑身浴血走过来,“你发动的早了些!”

野利的麾下几乎被一网打尽,唯有在合围前逃掉了百余人。

“野利呢?”

卫王问道:“为何不全数用骑兵?就算是被发现了,骑兵一路追杀岂不是更好?”

“骑兵追杀固然好,可夜间战马高速奔驰,弄死自己和弄死敌军的几率差不多,你……哎!我说你这是想向我讨教兵法是?既然想,那就正大光明的,弄什么幺蛾子?”

杨玄说道:“从未有完美的兵法,有的只是随机应变。先前我若是不喊一嗓子,野利会狐疑,这等时候一旦被他听到任何响动,下一刻他就会遁逃。”

他补充道:“用兵最忌讳的便是贪婪,最后多是活活胀死自己。说个简单的,当初基波部攻打章羽县,本可一鼓作气破城,可基波将领却想少些损失,减缓了攻城的速度,最后被我一战击破。这也是贪婪……”

李晗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玄回身,发现老贼也在记录。

“本王稀罕吗?”

“不稀罕你身后那人干啥的?还记录,艹!要不要脸!”

李晗走了过来。

“子泰。”

“没有完美的兵法,有的只是随机应变。”老贼嘴里念叨着。

杨玄打个哈欠,准备回去睡觉。

杨玄再嗯了一声,睡意袭来。

“后来我也想通了,兵法于武将而言便是前程,便是饭碗,没有谁会把自己的前程和饭碗送给别人。我有些好奇,为何你随口就说。”

“嗯!”

“我在长安时,也见过所谓的名将,无论人品如何,对自己的兵法大多含糊以对,若是再问就冷着脸……”

“哎!”李晗跟进来,“你还未曾回答我。”

杨玄倒下,喃喃的道:“又不是什么了得的东西。”

“嗯。”

杨玄摇摇晃晃的进了帐篷。

卷轴里的兵法浩瀚如银河,他满脑子都是。

“不值钱?你若是开口,我敢打赌,卫王愿意出五十万钱和你学兵法!哎!哎!问你话呢!愿不愿?五十万钱!”

“还不了得?”李晗怒了,“就说一个用兵不可贪婪,还用了章羽县的战例来说明,连我都明白了,这等兵法要诀换个地方能令人跪下叫恩师,你却随口就说了出来。”

杨玄随口道:“不值钱。”

晚些他回到了自己和卫王的帐篷中。

卫王已经简单擦了一下血,见他进来就问道:“如何?”

“又不是外人。”杨玄脑袋一歪,去见周公了。

李晗看着他,默然走了出去。

卫王坐在对面,睡意全无,“我非嫡子,阿耶又是那等无情的,这些年我用拳头护着自己和阿娘,在宫中打出了赫赫威名,宫外却到处传闻本王残暴,残暴……那个如同地狱般的地方,不残暴就别想活。”

“潜州的官吏都避着你?”

李晗坐下。

“你这些年就是个瘟神,走到哪哪的人就避着你!”

“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

“如今他已经是刺史了,依旧不嫌弃咱们。”

“嗯!”

“到了太平,你我二人身份尴尬,可子泰却不嫌弃。”

“本王是想好好学学兵法!”

“子泰那时候迷迷糊糊的,说……又不是外人。”

“先前你去问了如何?”

“用学兵法的借口去试探子泰对咱们的态度,真是没脸。”

“差不多该睡了。”李晗打着哈欠出来。

卫王没说话。

卫王默然起身出去。

草原的夜空看着多了几分冷清,银河浩瀚,星辰闪烁。

“你先睡!”

李晗进了帐篷,卫王修为高深,听着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这才走远了些。

李晗揉揉眼睛,深吸一口气,鼻腔里不是草原特有的味道,而是一股子血腥味,中人欲呕。

“咳咳咳!”李晗咳嗽着,“怎地,还感动呢?子泰是不错,以后有机会报答一二就是了。”

“镜台的人该到了?”

……

营中不许夜行,但此刻前方还在收拾尸骸,加之卫王身份不同,倒也还好。

卫王慢慢踱步。

半夜三更有人悄然叩门。

门子闻声问道:“哪来的?”

临安城,卫王府外。

叩叩叩!

男子不耐烦的道:“镜台的,和大王说好的!”

门子哦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关门,“你等着,我去叫黄先生。”

“长安!”门外的声音很冷。

门子悄然开门,一看外面是个灰衣男子,就问道:“寻谁?”

黄坪仔细检查了,把信物还回去。

“要什么消息?”

黄坪披着衣裳来了。

男子拿出信物,“镜台密谍。”

“大王有本事便杀我镜台之人看看!”

“胆子不小。”

男子不满的道:“往日不知道?就要北疆的消息。”

“这话有本事去和大王说!”

“也没指望,就要陈州的。”

“杨玄接任后,一番施政中规中矩。”

“彼此彼此!”

“桃县的消息这边打听不了。”

“说别的,野心!”

“野心?上次他与大王喝酒,提及大唐时,对各等弊端咬牙切齿。提及陛下,却是忠心耿耿,喝多了还作诗一首,什么报效君王,被大王讥讽为迂腐……”

“此人可有野心?或是贪腐。”

“贪腐……你在镜台怕是地位不高?杨玄不差钱,还是周氏的女婿,陈州这等穷地方,你觉着他会贪腐吗?”

“……”

“可还有?”

男子记录着。

一刻钟后,男子悄然出去。

黄坪回到卧室躺下,闭上眼睛时说道:

“这镜台的人每次都问杨玄,大王每次都说忠心耿耿,可老夫怎地觉着……这人对陛下没多少忠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