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杜鱼如逢大赦,连忙站起身来行礼。他又从怀里掏出一袋钱,交给共尉:“大人,这是你给的钱。这些东西都是武家小姐付的帐,没用大人的钱。”
共尉摇了摇头:“拿去和兄弟们分了,买点酒喝。”
“谢大人。”杜鱼欢喜不禁,连忙转身走了。这袋钱足足有两千多个,每人能分上两百多个,对一个月才几十个钱的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笔小财。刚才让他拿着,他嫌多,太重,现在却只嫌太轻了。
“唉——”共乔叫了起来,娘一把扯住了她:“叫什么叫,女儿家家的,没一个正样。在家里胡闹也就罢了,怎么到这儿还这样?你看把人家小伙子给累的,谁没有父母,看见了,不知道怎样心疼呢。”
“谁让他不情不愿的。”共乔吐了吐舌头,刚要再说,见娘的脸色不好,不敢再说了。她眼珠一转,抱着娘的手臂笑道:“娘,这些东西都是武家大姊买了送给你的。她还在外面,你不去谢谢人家?”
“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娘伸出手,又要去戳共乔的额头,共乔虚张声势的惊叫一声,连忙捂着额头,躲到共尉的身后。娘瞪了她一眼,责怪的说道:“你大兄明明给了你钱,为什么还要武家小姐破费,你这孩子,真是不省心。”
“嘻嘻,又不是我要的,是她不让我给钱。”共乔撅着嘴。
“唉——”娘叹了一声,正要再说,共敖拉了她一下,示意她武家小姐就在门外院子里。娘也只好不提了,走出门去,对着院子里的武家小姐行了个礼,感激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一家人住在小姐家中,已经是添了麻烦了,现在又让小姐破费,让老妇如何过意得去。”
武嫖连忙还礼,拉着娘的手,亲热的笑道:“婶婶,这话怎么说的,些许物事,并不值几个钱。阿尉做酒的法子,让我们家赚了那么多的钱,如果真算起来,还是我们家占了大便宜呢。再说了,我一见到乔妹妹,就心里喜欢,不似我家阿臣,看着就让我生气。做姊姊的,给妹子买点水粉、胭脂,也是应当的。婶婶刚来,做侄女的给你添办一些物件,也是情理之中。侄女的一片心意,还望婶婶不要嫌弃才是。”
武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娘虽然能干,毕竟是个农妇,哪里说得出这么多道理,只得收了。武嫖也不看共尉一眼,只顾着陪着娘说话,没花多长时间,就把耳朵根子软的娘说得连连点头。
共尉叹了一声,耷拉下了脑袋,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瞟了一眼共乔,却见共乔也正偷偷的看着他,两人眼光一对,共乔心虚的把头扭了过去,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共敖见了,暗自笑,起身拉着共尉出了门,由三个女人在屋里说话。他转过头四处看了一眼,见十几个亲卫看得甚是严谨,这才轻声对共尉说:“阿尉,将军要称王了,你知道吧。”
共尉笑了笑,还没说话,共敖一拍脑袋,自嘲的笑道:“我倒忘了,你比我的官儿还大呢,我都知道了,你一定也知道了。”
共敖因为破城的战功,也被封了将军,不过,他这个将军比起共尉来可就虚得多了,手下只有一千人,还附属于将军周文。共尉对周文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也没见过面,只知道他刚来了没几天。不过,在后面的楚汉相争中没这一号人物,想必是个很快就会挂掉的龙套。
“周将军究竟怎么样?怎么一来就被将军托以重任?”共尉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道。共敖笑了,他用脚踢了踢栏杆,口气里有些不快:“周将军是有学问的人,以前还在春申君的府中做过门客,据说还跟着项燕将军打过仗,见多识广,说起来头头是道,当然要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吃香。”
共尉看了共敖一眼,听出了他的怨气。陈胜入陈之后,来了很多投靠他的人,陈胜这个人还是比较大度的,并不任人唯亲,所以很多新来的人都做了大官。这样一来,跟着他造反的人自然不服气了,一个个牢骚满腹,只是没有传到陈胜的耳朵里罢了。
“阿翁,你别跟着周将军了。”共尉觉得有些不妥,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把老子拉到自己身边来:“我这边差个贴心的人照应,找个时机,我向大王请示一下,你到我这边来吧。”
“那敢情好。”共敖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