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都督也清楚。</p>

他的身体，最多只能再支撑他出手三次。</p>

三次之后，这具肉体就要崩溃。</p>

肉体都没了，人自然也就活不了。</p>

但，面前的这本书，却给了他一个新的选择。</p>

身体死了。</p>

只要精神或者灵魂足够强大，那就换一个好了。</p>

就像那被裱起来的怪物，起码就换了十几次身体。</p>

而且，是不同种族的身体。</p>

肉体，对那怪物来说，已经和寄居蟹的贝壳差不多了。</p>

再想到，司徒贺从这里买走的那本书。</p>

也是直接针对他的不足与瓶颈的。</p>

张惠明白，自己的一切算计和图谋，在眼前的古神眼中，大抵和小孩子们玩的游戏一样。</p>

对方兴许就和逗着孩子玩的大人一样，正以游戏的心态，看待所有的事情。</p>

想到这里，张惠额角就冒出了一点汗。</p>

因为这意味他与司徒贺的所有谋算，都被其看在眼中。</p>

那么，大人会如何对待一些妄图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呢？</p>

这让张惠的态度变得无比谦卑起来。</p>

“阁下……”他问道：“不知道，这本书，您打算开什么价？”</p>

……………………………………</p>

灵平安开心的走到柜台里，拿出两个纸牌。</p>

然后，他将这两个纸牌，递到了那位客人面前：“承惠一百零四元！”</p>

“客人……”</p>

“您可以扫码支付！”</p>

“当然，您也可以付现！”</p>

年轻的书店老板，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兴奋。</p>

一个月了！</p>

一个月了！</p>

总算要开张了吗？</p>

……………………………………</p>

张惠看着被递过来的那两个纸牌一样的东西。</p>

一滴滴血泪，萦绕在其中。</p>

一声声哀嚎，在纸牌的旋涡里回荡。</p>

和司徒贺描述的一般。</p>

张惠知道，这两个纸牌，只要他拿出手机，真的扫码。</p>

那么，扣掉的将是他的灵魂或者寿命。</p>

但，和司徒贺不一样。</p>

张惠没有多想。</p>

他甚至没有犹豫。</p>

事实上，在进入这家书店之前，张惠就已经有了决心。</p>

他是孤儿。</p>

出生的时候，患有先天性的疾病，所以被生母抛弃在了医院的厕所里。</p>

是医院的护士发现了他，将他救了回来。</p>

然后，是联邦帝国的‘国家救助基金会’，将他养大，为他治疗，更资助他一路读完大学。</p>

最终，在大学毕业前，偶然的机会下，觉醒了所谓的‘灵感’，成为超凡者。</p>

然后考入黑衣卫。</p>

所以，他是被国家养大的。</p>

是人民缴纳的税，让他活到今天，并成为今天这样位高权重的大人物。</p>

一个人要学会感恩。</p>

不懂感恩的人，连畜生都不如！</p>

“我不过是残躯而已……”他掏出手机，平静的扫码，在司徒贺通红的眼睛注视下，完成了扫码。</p>

滴的一声。</p>

张惠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某个存在盖了一个章。</p>

在这刹那，他感觉，自己的魂魄中，多了一点什么东西。</p>

直觉告诉他，只要他死亡。</p>

那么，他的灵魂，就将不再归他自由支配。</p>

他或许，也将成为这诡异而恐怖的书店之中的怪物，或者那迷雾深处的一员。</p>

到那时，他或许可以知道，这书店主人的真正来历。</p>

但，是作为奴仆，作为卫兵。</p>

与那些怪物一样，永恒的服侍于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