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每天谈的都是这种东西,你不累我还累呢!
可是,陈太忠那双鬼鬼樂樂的眼睛,让她在猛然间有了一种明悟:敢情,这家伙不是来谢我的,他就是来向我卖弄理论水平的!
为什么卖弄?很简单,小陈想要展开追求,不但年龄是问题,身份也稍微有点差距,眼下的卖弄,自是他要暗示:看看,我的政治觉悟很高,我的前途是一片光明的!
万事就怕钻了牛角尖,试图追求吴言的人很多,别人介绍来的也不少,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合适的人选,所以,陈太忠这种蹩脚的追求方式,反倒让她升起了一丝怜惜之情。
怜惜之情,大约是可以归到母爱的那种天性中去的,不过,饶是如此,吴言终究是个小姑独处的成熟女人,陈太忠左一眼右一眼地瞟来,她登时变得心乱如麻。
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了,轻咳一声,打断了陈太忠的发言,“小陈,香港马上要回归了,区政法委最近人手比较紧张,临时来矛排办帮帮忙,怎么样?”
眼下,是有必要谈谈工作了,她必须把话题转移开。
“矛排办?行啊,”陈太忠知道矛排办,全称是综合治理监察科,行使的是指导、组织和监察权,基本上算不得一个独立的部门,科长副科长都是由其他领导兼任的,“我也觉得,最近应该提高警惕,防止别有用心的人钻出来捣乱。”
“那好,我给岑广图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一下,”说着,吴言就拿起了手边的电话,还笑着跟陈太忠解释了一下,“呵呵,前一阵矛排办就扩编了,非常时期嘛,不过那时候你在进修,就没安排你。”
“不用打电话了吧?”陈太忠马上阻止了吴言的举动,喂喂,房子的事儿我还没说呢,你再把岑书记叫来,我还怎么张嘴啊?
他开口笑笑,“呵呵,回头我主动找岑书记去好了,您这么打电话过去,似乎……似乎,嗯,他要对我产生什么看法,会不会就不好了呢?”
这话,我说得挺婉转的,陈太忠这么评价自己的发言,借口也找得非常好,是吧?
怎奈,吴言的脑子里,已经先入为主地塞进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所以,他的这番话,反倒是越发地坐实了她的猜测:这家伙这么介意跟我独处的机会?
你这做得……有点太过分了吧?吴言放下电话,一抬头,就想找些子,以点醒“深陷情场”的他,可是,触目那双正而不邪、坦坦荡荡的眸子,找碴的心思,登时就被她抛到了爪哇国去了。
唉,算了,他还年轻,只要我不给他什么机会也就是了,吴言这么安慰自己,只是,非常奇怪,一想到对方会“黯然神伤”地离开自己,她心里隐隐又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
老话说得实在不错,老房子着火,烧得确实快!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不时地吴言还要接个把电话,很快,就到了六点,该下班了。
“哦,时间不早了,”吴言看看桌上的座钟,笑吟吟地向陈太忠点点头,“这样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陈太忠就忙不迭地插口了,“哈,看来吴书记今天不忙啊,晚上一起去吃饭吧?上次有点轻慢了,这次,咱们去海上明月,您可一定要接受我的谢意啊,要不然,您这就是官僚作风了,不能跟群众打成一片!”
吴言被他的胡搅蛮缠弄得啼笑皆非,本来,她是有意推掉同陈太忠的晚饭的,可眼下再坚持的话,难免就有点伤人了。
伤人,她并不怕,前文说过,她对人一向是比较冷血的,可是,要让她伤陈太忠,说实话,她真的有些不忍心。
“唉,你这个家伙,嘴真溜,”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心里却有一点说不出的、甜丝丝的感觉,“我跟你说啊,今天……嗯,今天我跟男朋友有约会,不能跟你聊太久的。”
这,应该算是当头棒喝了吧?
咦?这跟你和你的男朋友,有什么关系?陈太忠登时就是一愣,哥们儿我只是想要一套房子啊。
只是,他这个一愣神,又被吴言误解了:我……伤害了他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