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做什么?分头去找啊,”陈太忠有点奇怪,“这么大一片呢。”
“我……我害怕,”丁小宁不敢看他,低头嗫嚅地解释着。
瞧你这点出息吧,陈太忠无奈地摇摇头,“我记得……以前你的胆量,很大来的嘛。”
入耳这样地讽刺,丁小宁眼中有一丝怒气一闪而过,不过,她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尖尖地下巴向左侧一扬,“你看瑞远,他俩也是在一起啊。”
陈太忠侧身一看,果不其然,瑞远也是跟梁天驰相伴而行,倒是古和小马,身穿警察制服,一人一个方向,看来,关键时刻,还是人民警察的胆气壮啊。
至于丁小宁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几个民工,正在坡下老远处拢做一堆,拄着铁锨和锄头张望呢,人家是只管出力的……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活人才可怕呢,”陈太忠轻声嘀咕一句,转身又去转坟头了。
丁小宁却是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半步都不落后,有几次,因为陈太忠停下得匆忙,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一直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最后还是瑞远找到了地方,敢情那棵歪脖子柳树遭了雷击,大半个树身都不见了,相比之下,其他的柳树长得比它大多了。
而且,这坟有好多年没人来过了,不仅仅是坟头上长草那么简单,因为风吹雨淋,这坟简直都快跟地面一般高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总算,坟前那品字型的三块石头倒是还在,大家观察半天,终于确定了这里就是埋碑处。
既然确定了,剩下就是开挖了,小马警察下坡招呼一声,那六个民工扛着家伙就上来了,就在这个时候,陈太忠的手机响了。
来电话的,居然是吴言!
“陈科长你好,”吴书记的语音,听起来很平静,而且冷漠依旧,“你从开发区调离之后,岗位上出现了空缺,不知道你对杨新刚这个人怎么看?”
这个也要问我?陈太忠一时有点奇怪,吴书记这么做,也不能说不对,职务任命时的考察,前任的意见是可以作为一个参考的,两人又是搭班子干过一阵的。
不过显然,吴言是想借这个机会,向他传递点什么信息,街道办副主任,还是第三副的这种,通常情况下,区长直接就可以拍板,或许……是因为还有政法委书记这一兼职,吴言才得已插手的?
总而言之,陈太忠自己都知道,在这件事里,他实在是无足轻重的,吴言这么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当然,他不可能说杨新刚的坏话,“这人很不错,人勤恳,工作能力也很强,我很看好他,你看着办吧。”
我看着办?吴言在电话那头一阵苦笑,这个陈太忠,居然用命令式的口气跟我说话?男人,都是这样的么?
于是,原本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为数不多的温馨回忆,登时不翼而飞,她的语气变得越发地冰冷,“我该怎么办,还用不着你来指点,对了,希望你以后没事的时候,不要再来我家里骚扰我了!”
“至于工作上的问题,直接电话联系就行了,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见到你!”
很多情况下,女人说“不想”的时候,她真正想说的是“想”,眼下的吴言就是明例,否则的话,她吃撑着了,没事给陈太忠打电话?
遗憾的是,陈太忠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个说法,当然,就算他知道这个说法,也未必能真正地判断出吴言现在想说的,到底是“不想”还是“想”。
这女人真的欠调教啊,一时间他有点恼火了,“不想见到我吗?好吧,今天晚上我就去找你,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压了电话,靠,上次没那啥你,你还真以为哥们儿改行吃素了?
就在同一时间,挖碑的那里,传来了喧闹的声音。<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