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来,荆以远也没兴趣撞墙了,高兴地拉着他说起了甲骨文,还把自己“临摹”的甲骨文拿出来,要陈太忠发表意见。
只有真正地大师,才会这样不耻下问啊,陈太忠心里有点感慨,那些不屑于请教的装逼的,或者是虚情假意请教的,其实是唯恐被别人指出不足来,境界上的差距,果真是补不来的。
还好,他对甲骨文还略有涉猎,一老一小兴高采烈地聊了半天,陈太忠见荆老情绪挺高,又帮自己的老爹求了一幅字儿。
他老爹是工人,虽然生活在“字是敲门砖”的年代,写得一手中规中矩的楷书,但是欣赏书法地水平,也就未必能高到哪儿去。
陈太忠这么做,一来是对老爹的一点孝心,二来也是凑个趣——是的,他认为自己这么做,挺给荆以远面子的。
说笑间,时间就过去大半了,眼见接近十一点了,陈太忠也不敢再呆着了,要不人家荆老铁定留饭了,费了好大的劲儿,他才从荆家出来。
荆涛不在家,荆紫菱送他出门,见四下没人注意,陈太忠低声问一句,“你爷爷不知道昨天的事儿?我看他情绪不错。”
“怎么能不知道呢?好几个人都打电话过来问,他和董祥麟到底怎么回事,”荆紫菱笑着回答,“不过,到他那个年龄,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哥们儿活了七百多岁,看不开地东西很多呢!陈太忠心里嘀咕一句,转身离开,却是一路在琢磨,这情商足了阅历也够了,真地就会什么都看得开吗?刚坐进车里,他的手机就又响了,来电话地是蒙勤勤,“太忠,中午不要约人了,有事找你说说,一定啊。”
“等等,别挂,”陈太忠一听她有挂电话的架势,忙不迭地出声了,“我中午有饭局了啊,老大,电话里不能说清楚吗?”
“推了他好了,”蒙勤勤的小辣椒脾气一旦发作,还真有几分霸道,“我真是有要紧的事儿呢。”
“那边也不让我约人,那是我的大老板秦连成啊,”陈太忠苦笑一声,哥们儿觉得自己混得不含糊了,没想到,这一个个地打电话过来,都是勒令自己不许约人的主儿。
“你的老板?那算上他好了,”蒙勤勤不是不通情理的,听到这话犹豫一下,马上拍板了,“没别人了吧?”
“还有一个,许绍辉的儿子,许纯良,”陈太忠咳嗽一声,“嗯,对了,可能他那个干姐姐李英瑞也会在场。”
“什么?许绍辉的儿子?”听到这话,蒙勤勤终于犹豫了,好半天才发问,“那科委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找许绍辉啊?”
“他又不对口,找他干什么?再说,我俩关系也一般,”陈太忠笑一声,“有秦科长罩着,我用得着找别人吗?呵呵。”
“你这家伙,我……我懒得说你了,”蒙勤勤心里挺受用,嘴上却是不肯放过他,“那就电话里说吧,听说你昨天在天南大学,说了一些不负责任的话?”
敢情,陈太忠在天南大学的话说了没有半个小时,董祥麟就得知了消息,听说凤凰科委的那个副主任在诉说自己昔年的丑事,董主任气得当场就把电话摔了。
这件事,***里不少人都知道,但是,学术界顶端的***,相对是比较封闭的,而且大家身份都在那里摆着,没人会向外界八卦。
摔了电话之后,董祥麟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应对这个局面,凤凰科委虽然是省科委的下属机构,可是省里垂管的力度实在有限。对这种风言***的事情,没办法做什么指导的。
而且,陈太忠为什么会撕破脸皮,搞出这么一出来,董主任也是心知肚明,省里借了其建议,又拦了人家的款子,而且都不带打招呼的,是个人恐怕就受不了。
对于风言***这种事情,行政性的命令是无法颁发下去的,有心坐视不理吧,他又怕陈太忠继续往大里玩下去,毕竟是悠悠之口难当,一传十十传百,将来这事情,谁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呢?
妈了个逼的,这次拨款啊,你小子打死都不用指望了!董祥麟心里暗恨,却是又不得不寻找能淡化事情的关节,一来二去,他就想到了自己爱人的远房堂妹小圆。
这个小圆,当然就是蒙勤勤的同事阿圆了,阿圆现在正在外蜜月旅行呢,旅途中接了姐夫的电话,也不好推脱,就拨了一个电话给秦科长,要她帮忙劝一劝陈太忠。<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