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不是很丰盛,就是四个小菜,拍黄瓜、卤牛肉、蛋炒香椿和扁豆炒肉,不过,除了卤牛肉是买的,其它都是吴言炒的,“纤纤素手做羹汤”,对吴书记来说,真的是太罕见的事了,所以,两人吃得很温馨。
一边吃着,陈太忠一边谈起了范如霜和乔小树的奇怪之处,要吴言帮着分析一下,这里面会有什么样的古怪。
吴言却是不肯简单地回答,而是揪着一些枝节末梢,问了半天,直到饭吃完了,基本上才算了解清楚大概。
在她想来,范如霜的示好,多半是省里上层的一些变动有关,不过说句实话,以范如霜和邓健东的交情,引见一个小年轻真的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尤其是,这个年轻人跟省委书记一家交好!
反倒是她对陈太忠要见黄汉祥很感兴趣,“太忠,这可是个好机会,你一定要抓住了,要没有范如霜安排,在你成为凤凰市副市长之前,还真的没什么机会见到他。”
“喂喂,你帮我分析一下乔小树嘛,”陈太忠不满意了,伸出筷子,轻轻地敲打她的手一下,“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说的才是正经的,你别打断我,”吴言瞪他一眼,“反正,这个氧化铝项目,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能下来,你是该帮范如霜,不过也别太用力……”
“你做事的风格,我还是了解的,太急于求成了,”她又看他一眼。“我是怕你为了帮她,反倒是把黄汉祥惹了,那样可就本末倒置了。”
“好好。我知道了,”陈太忠点点头,吴言却是不管他。兀自滔滔不绝地说着,“而且,就算黄汉祥好说话,你也别用力关说,养贼自重这话,你总是知道的吧?能借机多接触几次。跟黄老建立起关系来,那是最好的!”
陈太忠终于被她地话引歪了思路,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照你这么说,要是范如霜办得顺利,我是不是有必要去坏一下事?”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啊,证明你成熟了。反正你和她没什么深交。”吴言笑着点点头,可是下一刻,她的眉毛皱了起来,为难地摇摇头,“不过,这个对你来说,太难了。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对我来说,很难?陈太忠的眉毛也皱了起来:哼。有机会地话,哥们儿倒是要试一试!
“你不用不服气,”吴言瞪他一眼,做了大半年的枕边人,这点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为了防止这个大男子主义异常严重的家伙产生逆反心理,说不得,她只能主动改变话题,提起了乔小树。
“其实,你现在已经没必要去顾忌乔小树了,他对你产生不了太大地影响,”她笑着摇摇头,“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一个没什么靠山的弱势副市长,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这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我从来也没顾忌过他!陈太忠觉得有点郁闷,搞清楚这个,对哥们儿情商的锻炼,有好处啊。
其实,吴书记这话也不太靠谱儿,毕竟一个是主管市长,一个才是个小小地副处,可是陈太忠的强硬作风,已经众所周知了——凤凰科委副主任大闹省科委的事情,都反应到章尧东这儿了。
反应意见的方式,是用正式的公函,董祥麟在公函中阐述了事情经过,并且希望凤凰市党委在考核干部的时候,最好能做到德才兼顾,多从党性和原则考虑,不要搞出“目无原则、目无组织、目无大局”的三无人员!
章尧东见了这封血泪控诉的公函之后,冷冷一哼,直接丢给了来汇报工作地吴言,“哼,什么时候,科委也能对凤凰指手划脚了?”
吴言翻看一下,却是谨慎地建议,“要不,上一下民主生活会?”
她这个建议,听起来有点铁面无私地味道,民主生活会,那是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会,书记的发飙会,连常委会上不好讲的话,在这里都可以畅所欲言。
但是,其中也是有玄机的,这种会本身就是分层级的,一般而言,科级的这种会,都是过场地,正经是到了县处级,借机整人地才多。
可是到了地市级,情况就又要好很多了,至于省部级……几乎没什么人这么整人——那讲究的是一击致命,整人时没准脸上还带着笑呢,根本不时兴什么吹风。
所以,吴言这个建议,无非就是说:咱们是不是,要给省科委一个台阶下?
“上什么上啊?”章尧东哼一声,强势书记地姿态一览无遗,“太忠同志已经向我做过汇报了,这件事要辩证地看,双方都有错,三七开,陈太忠错了三分!”
说到这儿,章书记反倒是讶异地看了吴言一眼,“小吴,小陈是你们横山出来的啊,你对他的党性和原则有怀疑的话……想想邝舒城的案子,那时候他才是个副科!”
“正因为他是红山出来的干部,我才提出这个建议的,”吴言笑笑,“我不能给章书记脸上抹黑。”
“用不着,”章尧东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总之,陈太忠现在已经市里是挂了号的刺儿头了,身后势力又强大,何必去买乔小树的面子?
连吴言都这么认为!
当然,吴书记做事,虽然也算强势,可却是比陈太忠讲理多了,“段卫华回来了,章书记也挺支持你,到时候你提前邀请一下,请一个过去总不是难事吧?”
这俩在,乔小树想说什么,就得掂量一下了——更可能的是。乔市长都不会去了。
说到这里,吴言的眉头禁不住皱皱,“章书记对你的科委的发展。挺注重地,我有时候真的有点奇怪,不过不好问他……”
那是他觉得我运道好。是迷信!陈太忠心知肚明,可是他没解释,没必要,而且,白书记也未必就愿意相信,章书记会迷恋这些不靠谱的东西。那么,说它作甚?
“好了,娘子,时间不早,歇息了吧?”陈太忠既然放下了心思,就又饱暖思那啥了,只是下一刻,他想起来。裤裆里还有些许地板结的粘液需要清理。“我去上个厕所先……”
“我也去……”吴书记早就酝酿好了情绪,一说就来电,眼中登时漾起柔情无数,低声言语,“要不,我帮你扶着?”
呃,那个……陈太忠笑着点点头。趁着身子背转她的时候。手不着痕迹地伸到裆部——穿墙术,我穿!
硬生生地。他在几秒钟内将那些残存地板结清理得差不多了,只是,指间还夹杂了些许卷曲的毛发……看来,还是不能随便偷吃啊
半个小时后,紧张的战斗告一段落,不多时,卧室里传出男人的声音,“今天,你挺那啥的嘛,这是……春天到了?”
“还不是你说的,要去京城?”吴言地声音,鼻音很重,听起来慵懒无限,“这么好的消息,谁不高兴?”
对官场女人来说,权力也是极好的春药,这在她身上,体会得尤其明显,陈太忠一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干笑两声,心说到时候我倒是想试试,我坏事的能力,也省得你小看我。
反正,就算跑下来,那也是青旺的项目,跟凤凰有毛的关系?
“太忠,”慵懒的声音,再度响起。
“嗯?”
“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
“区里的房子,要交钥匙了!”
交呗,陈太忠心里正琢磨着,去京城该如何如何呢,听到这话,不经意地点点头,“哦”,只是,话一说完,他才想起来,吴言这是说,房子一装,两家就能住一起了呢!
“唉,问题是,照这么忙下去,我怕我连回家地时候都没有了,”他叹一口气,“真是越来越忙了,怎么别人活得就那么滋润呢?一个月能喝半吨茶水!”
他这话半是感慨半是心虚,那啥,小白同学,俺家很多花要浇水呢,要不……让她融入组织?
“你那个检测,快点办吧,要不交了钥匙就不好说了,”吴言心里,一直为他着想呢,“钥匙交得晚,原来是承建商地问题,一直碍事,现在区里决定了,换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