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支总现在的任务,就是说服陈太忠回去向蒙艺吹风,“太忠,这无非就是个利益交换,就好比将来你的儿子,来我光明,我肯定怎么着也给他个副总,我儿子去了凤凰混,你提拔他当个组织部长——天底下的事儿,不就这么回事儿吗?”
“这事儿我不能马上答应你,老支,我跟你不见外啊,”陈太忠听得懂这话,心说你不用解释得这么多,这种事官场上多了,我招呼你的二奶,你提拔我的小舅子,可是,“你连那副厅长叫啥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跟蒙老大说啊?”
“没准是蒙老大不待见的主儿呢,你这不是难为人吗?”
“这个不可能,”支光明很干脆地摇摇头,“不骗你啊太忠,老苏说了,这事儿就是几个副省在斗,正经的,那俩正部在看笑话,要是你家蒙老板真的肯发话,也是简简单单的,真的。”
“啧,实在不行,我再给你补点周转资金好了,”陈太忠摇摇头,一副我很郁闷的样子,“为这么点儿钱找蒙艺张一次嘴……还有可能被拒绝,我真丢不起这人啊。”
“啧,我都不想说你什么了,”支光明也挺郁闷,悻悻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才转头看向陈太忠,“我说,太忠,这事儿要是成了,你觉得我还需要你的资金帮忙吗?我自己就扛过去了。”
“再说了,你要面子我也要面子啊,真要办成这事儿,我老支脸上……有光不是?说出去别人也得伸个大拇指,能搞定天南的厅级干部人选,这得多大面子啊?”
“你真……”陈太忠一时都没话可说了,不过转念想一想,人家支总这话也在理,无非就是跟蒙艺打个招呼说一说嘛,拒绝就拒绝了,不试试怎么能知道会不会成功呢?
到时候,支光明在别人面前露脸,可是我在支光明面前,也挺露脸不是?想到这个,他居然觉得,自己有点蠢蠢欲动了。
“行行行,算我怕你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陈某人的嘴是数鸭子的,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那是从不肯服输的,他长叹一口气,“其实,我也是不想让蒙书记为难啊。”
我靠,说你胖你就喘上了?你能让中央委员为难?支光明还真不信这句话,刚才你丫不是还说,张不开嘴什么的吗?
不过,想起陈太忠刚才的狂妄,支总隐隐又觉得,对方说的,没准还真是实情,算了,不想了,反正不管从权还是从钱上说,这次一难,有小陈帮忙,大概是渡过去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去酒吧,我带你去陆海最好的酒吧,”他笑嘻嘻地站起了身子,“太忠,我知道你眼界高,不过既然来了,怎么也得见识一下陆海的娱乐行业吧?”
陈太忠听得心里就是一动,不过,想想自己的来意,最终还是苦笑着摇摇头,“算了,有正经事儿要办呢,深圳那边跟人约好了,耽误不得。”
“太忠,我最佩服你的,就是这一点,公是公私是私,”支光明再度冲他竖起大拇指,随即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满是酒气的浊气,“好了,说正经的,你的人到了没有?”
“到了,就在外面等着呢,”陈太忠扫一眼其他人,漫不经心地发话了,“就咱俩走吧,其他人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你说呢?”
他这话实在有点狂妄,客人居然就帮主人做主了,不过支光明没感觉有什么不妥,他手下的那几位更没觉得不合适。
这可是敢当面叫板北京公司和交通厅厅长的主儿,待人不客气点是应该的,客气了反倒是说不过去了呢。
陈太忠坐着支光明的罗尔斯。罗伊斯转悠了一阵,终于喊一声,“停下,就这儿了,支总,一起去看看?”
支光明二话不说喊住了司机,自己下车,晃晃悠悠地跟着他走进一条灯光昏暗的小胡同,又左转一下右转一圈的,到了最后,支总有点按捺不住了,“怎么我觉得,你才是本地人呢?你来的这地方,我都没来过。”
“就是前面了,”又转一个弯,前面豁然开朗,是一片小树林,不远处是一个建筑工地,一辆丰田沙漠王静静地停在那里,正是上次支光明上次送给陈太忠的那辆。
“就是它了,现在完璧归赵,”陈太忠笑一声,抬手打开了沙漠王车门,远处工地上的大功率碘钨灯的照射下,车里一叠一叠的钞票显得那么的清晰。
“看起来真有一吨多啊,”支光明喃喃自语,顺便又打个酒嗝,“太忠,你什么时候要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