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听了张书记的话,一时就有点犹豫了,当然,他犹豫的不是该不该答应老书记,他犹豫的是,有没有必要告诉老书记,我陈某人在下很大的一盘棋?
张新华等了一下,发现对面应答,于是笑一笑,语气低沉,“呵呵,既然不成,那就算了,唉……”
“老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啊,”陈太忠急得抓耳挠腮,他可不想让人将自己看做如李毅光之辈的“过河拆桥”者,而且他在开发区街道办,确实也得了张新华不少指点。
“没事没事,为难就算了,呵呵,”张新华的笑声在下一刻变得开朗了起来,“对了,太忠,听说你跟吴书记的秘书关系不错,哪天帮着引见一下?”
“啧,老书记,你真吓死不待这么玩人的啊,”陈太忠听得就笑了,敢情,张新华是打着“一事不成又生一事”的幌子,自己若是念一点旧情的话,拒绝了第一件事,总是不能拒绝第二件了吧?
“我是真想帮老潘的,”张新华才不肯承认自己用了手段,不过他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我估计会让你为难,就夹带一点私事了,哈哈,总算太忠你还记得我这老家伙。”
你就跟我装吧,陈太忠当然不会这么看问题,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普遍素质是比较低,但是张新华绝对是个例外,“老书记您也两年多没动了吧?好了,这件事我知道
“先帮我引见一下小钟吧,”张新华听到这话,心里也是暖洋洋的,“你念旧情,我挺高兴的,不过,也不能总让你忙,有些工作我也能做一做,难度也能降低一点。”
什么叫老成持重?这就叫老成持重,张书记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小陈你帮着活动上层,我也不闲着,中间的环节打通一点,这么一来,上面说话遇到的阻力也就小一点,事情就更容易办一点。
这话,搁给一年前的陈太忠是绝对听不懂的,要不然也不会要的钱卡在省科委了,可是眼下他却是听得明白,“那成,我现在就给小钟打电话,最多半天之后,您就能联系她……不好意思啊老书记,我真不在凤凰,要不就带着她去……”
“我明白,你不用说了,”张新华很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陈太忠的歉意他感觉得到,一个小副科,却是要他这副处去上门拜访,小陈肯定会觉得对不住老领导,不过,“这年头就是这样,太忠,你以为你的老书记这点分寸都不知道?”
两人就这么隔着电话,足足聊了十来分钟,然后陈太忠又拨通了钟韵秋的电话,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遍。
钟韵秋听得真有点匪夷所思了,最近是有不少人在跟她套近乎,其中不乏岑广图这样的区委常委,不过,那都是大家通过正常途径交往,她心里很清楚。
可是张新华走的,就是非正常渠道了,她是陈太忠的什么人?是他的地下情人!虽然有太多的人知道她的这一层身份,可是还真没什么人利用过这一层关系。
而眼下,陈太忠的老领导,副处高配的开发区街道办书记,居然要通过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来结交她这个小副科,这让年轻的小钟有点惊讶,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不过她也知道,陈太忠不可能将他跟吴言的关系曝光,那么,这么行事倒也不是不给张新华面子,“太忠,那是你的老领导,我该怎么接待?”么接待,你就当我不存在,不需要对他太尊敬,”陈太忠回答得煞是无情,“你现在是吴言的秘书,注意你的身份,咱们三个私底下怎么回事,跟正经事无关,你要维护好吴书记的形象,知道吧?”
“知道了,”钟韵秋轻笑一声,她原本就是玲珑剔透的人儿,如何能听不出陈太忠维护吴言的意思?按说她该吃个小醋计较一番的,可她偏偏是吴言的秘书,连吃醋的资格都欠奉,“你的吴书记,神圣不可侵犯,咯咯……”
一听到她的笑声,陈太忠就想到她那一笑必须捂嘴、绝美的笑容,心里登时微微一揪,跟在吴言身边,小钟连笑容都少了不少呢。
不过,有所得必然有所失嘛,下一刻他就抛开了这份纠结,连张新华都求到你门上了,这也值了。
想想钟韵秋说的“吴书记神圣不可侵犯”,他又想到了自己在曲阳说这话时的道貌岸然,一时有点想笑:这钟韵秋记性倒是好。
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纠缠着,陈太忠早就把跟电业局的恩怨忘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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