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拿焦炭抵偿贷款,麻痹的这普林斯公司又能赚一大笔,出卖国家利益,也不用这么裸吧?老天怎么不开眼,劈死这姓陈的混蛋呢?
这些想法都是没错的,然而一个事实不能抹杀,你不给凯瑟琳好处,人家吃多了来中国学雷锋啊?资本的本质就是驱利的,陈某人为了这个引资,已经是气得摔了凯瑟琳的电话了!
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悖论,好像是不贪腐不足以成事一般。
陈太忠也相信,这年头公道自在人心,他的不得已,绝对不能跟蓝家的贪婪混为一谈——他陈某人本身就没那么大的摊子,也没那么多的利益攸关方,不像蓝家,为了维护自家的势力和威风,必须要付出一些不得不付出的成本。
然而,话是这么说,蓝家的不得已或者很有不少,但是贪婪毕竟是客观存在的,甚至连比较看得开的黄汉祥,都十分地看不下去,并且提示过小陈同学不止一次——当然,老黄或者是有点别的私心,比如说站在了家庭利益的角度看待此事。
总之不管怎么说,有过这些经历的陈太忠,看待蓝家就能以比以前更加客观的视角去分析了——蓝家或者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2021章禁忌反正,这个调查结果,令众人心里都有点悻悻,第二天中午的酒桌上,邵国立都不合适说什么了,倒是韦明河有些不服气,“总要讲个先来后到的吧?而且天南也是黄家的地盘啊,这算是什么,上眼药吗?”
从个人性格上讲,其实邵国立比韦明河更合适混官场,邵总人虽傲慢,那是条件太好的缘故,若是论正义感,他要差韦处一些,一旦发现自己的势力不如对方,那负隅顽抗的勇气,也赶不上韦处。
只不过,他是闲散和享受惯了的,受不了官场那份清苦——哪怕是表面上的清苦,不像韦明河,咬咬牙也扛得过去。
正是因为如此,韦明河敢说一说怪话,而邵国立就不敢。
“看来确实是这么回事了,”陈太忠冷笑一声,接着又悻悻地叹口气,“唉,现在有点不敢去找黄老板,他吩咐我的事儿,我没办了呢。”
“咦?太忠你也有办不到的事儿?”邵国立奇怪地看他一眼,这倒不是挤兑人,而是黄汉祥也不可能拿做不到的事情来为难他,“什么事儿,说说看?”
“不要了吧?”陈太忠觉得此事有点过于匪夷所思,说不得眼巴巴地看看这二位,“说点愉快的事儿吧,对了国立,前一阵儿你答应我跑的两个省的助力车呢?”
“那事儿在办,总得对个合适的机会,”邵国立不耐烦地挥一挥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少打岔,说一说,是个什么事儿?”
“就是这个……北京奥申委成立了,你们知道吧?”陈太忠无奈地翻一翻眼皮,见那二位点头,又悻悻地撇一撇嘴,“这巴黎也要申奥,嗯……反正就是让我多注意动向吧。”
“哈,”邵国立听得登时就笑了起来,眼见对方面皮有点发青了,才清一清嗓子,“太忠,这是能者多劳,我觉得……你行的。”
“这事儿真还能办一办,”韦明河倒是没发笑,而是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太忠你在巴黎,不是挺能折腾的吗?”
“问题是人家不让我折腾啊,”陈太忠听得又是翻一翻白眼,又长长地叹口气,“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本来是公平竞争的,我要是弄点什么东西出来,个人安危倒是无所谓,可是国家被动不是?”
“扯淡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公平竞争更是扯淡,”邵国立听得哼一声,不屑地撇一撇嘴,“要是没有美国施加压力,明年的奥运会就该在北京举行。”
“这话谁都明白,”韦明河看他一眼,意思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接着又笑吟吟地看陈太忠一眼,“我总觉得,你会有办法的。”
“你倒是真看得起我,”陈太忠无奈地笑一笑,韦处长见他这副模样,眼睛一转,“奥申委那儿,我倒是能找到点关系,回头给你弄点资料……”
“喂,等等,”邵国立打断了他的话,猛地拍一下桌子,“太忠,你可以找黄老板要资料的嘛,这不顺便就……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说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陈太忠打个电话给黄汉祥,黄总那边例行地没接电话,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将电话回了过来,“你这是回来了?”
“回来了,”陈太忠笑一笑,接着就说了一下,自己想多了解一点关于申奥的情况,嗯,这不是那啥……找您要点资料?
“哦,那成,我先让京华给你拿一套概述,细节的东西,你看看需要什么,我再帮你找,”黄汉祥听他这么说,倒也挺高兴。
“那个……黄二伯,好久不听您指示了,”陈太忠一听可是急了,心说我找你那是要歪嘴呢,虽然阴总也能把话传到,但是隔了一个人,这力度未免就要差一点,“您得随便当面指示点什么才好。”
“啧,我说你小子……”不知道为什么,一听他这满嘴跑官腔,黄汉祥心里就是说不出的不自在,“不要这么油滑……咦?你不是又做了什么事儿,让我帮你擦屁股吧?”
“没有,我是被人欺负了,”陈太忠一听老黄这么说,知道也不合适瞒着了,“而且,也是挺不给您面子……”
“行了,你别说了,来我办公室找我吧,”黄汉祥原本还想听他电话里说呢,听到后半截就是重重地一哼,“半个小时啊,快点儿。”
这次去黄汉祥的办公室,门口倒是没人等着,估计老黄也是才到,因为陈太忠进门的时候,负责接待的女孩笑着冲他点点头,手一指就让他进去了。
办公室里,黄汉祥正端着茶杯喝水,见他进来,指一指对面的水杯,“喝茶,嗯,你说有人欺负你,是怎么回事?”
陈太忠张嘴就把莒山的事儿说出来了,当然,有些猜测就不合适说了,“……我连敲带诈,好不容易搞到点钱,那边居然这么搞,黄二伯,本来我是听您的吩咐才这么上心做的。”
“嗯,”黄汉祥点点头,等了一阵见他不说了,才重重地一哼,“接着说,我知道你话没说完呢……比如说那边投资的背景。”
“这还用我说吗?就是那样了,”陈太忠苦笑一声,“您早就跟我说过了的,嫌我插进来一只脚,不过,这好歹是天南的企业吧?”
黄汉祥端着杯子的手,在空中停了一停,他自然听得懂小陈在说什么——我陈某人发展天南的经济,哪怕就算乱插脚,可是也有大义名分的,那边可是不管不顾地把手插进黄家的地盘了,谁更欺人太甚?
“嗯,莒山的改造项目,看来是要放一放了,”黄总犹豫一下,终于发话了,他这点担当还是有的,他不想惹人,但是被人欺负到门上,那不反抗也不可能,“这莒山煤业的头儿,脑子让驴踢了吗?”
“咱让他上项目,上到一般卡住,”陈太忠听得大感欣慰,心说老黄这担当,比蒙艺还强几分——关键是人家敢不讲理,蒙老板的顾虑就要多一点了。
要说坑人,他当然不缺阴损点子,说不得笑一笑,“就跟烂尾楼一样,把他的资金扯进来,拖他个半死不活的,到最后再改制一下,哈哈……”
“你小子真缺德,”黄汉祥咳一声,一口茶水好悬没喷出,咽下水之后,哭笑不得地指一指他,心说这点钱对蓝家来说算什么?
“他敢插手,我当然要重重地还回去,”下一刻,他脸色一沉,“这点小伎俩你黄二伯也会,但是不够痛快,要还击,就给个明确的信息,就像人家上门找莒山,正大光明地登门。”
“那这还是影响了天南的发展了,”陈太忠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唉,算了,我还是回去把凤凰的煤炭资源整合一下吧。”
“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黄汉祥重重点头,表示自己的支持,“合着某些人插手的事情,别人就不能玩了?还真把自己当成天王……呃……”
“嗯?”陈太忠听得皱一皱眉,不解地看过去,却见黄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哼,我管他什么样呢?好了,那个莒山煤业的老总,该换了。”
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陈太忠听得有点奇怪,不过显然,老黄不欲说某些事,他也不好强求,“还有那个素波市长赵喜才……有人打着他的旗号……”
“啧,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嗯,没事,一句话的事情,”黄汉祥点点头,却是搞得陈太忠有点无语,合着一个省会城市的市长碍眼,您眼界高得——都能把这种大事忘了?
事实上他这也是想的左了,想那赵喜才已经是无根了,谁还会在意?别说黄家,就是杜毅和蒋世方,都不会将此人放在心上——眼下暂时不动,不过是没有理由,而杜蒋二人还要磨合,同时也不想让蒙艺太过难看罢了。
“还是这个申奥,你得上一上心,”黄总才不管他怎么想,一边说一边就将手边一个文件夹推了过去,语重心长地交待,“你受气我要管,但是,你也得给我长脸不是?”
陈太忠沉吟一下,终于硬着头皮点点头,“成,黄二伯您都这么说了,我努力就是了。”
“最好拉拢腐蚀一些他们的申奥成员,”黄汉祥见他还是有点不开窍的样子,说不得笑着指点一下,“反正你的驻欧办,不是一直夜夜笙歌来的吗?”
“哪儿有,”陈太忠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坚决不肯承认,“我那都是工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