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家伙还有这么一手?”有关部门一见这资料,也是有点傻眼,“这么详尽的东西……不好搞到呢,他怎么会想起来搞这个了?”
“我让他搞的啊,”黄汉祥这么解释,不过下一刻他就觉得有点不妥,我也没有理由去关心这事儿不是?于是就扯了一张虎皮出来。
“前一阵儿,x办的郎主任让我发挥一点余热,而陈太忠在这件事情,他有优势……像不久前,法国的副部长科齐萨跟一号的见面,就是他发起的。”
2148渐止有关部门一听“x办”“一号”之类的,也是一阵头大,就觉得这事儿也未必合适再查下去了,“哦,那陈太忠有这种能力,x办知道不知道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是不是他干的,这还两说呢,”黄汉祥继续摇头,“不过我倒是知道,他最近正在着手联系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马上要出国了。”
他这话说得巧妙,不说这个科西嘉啥啥的,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而是说“我倒是知道”,这就有可能是出自于郎主任的授意,反正这种语言技巧对他来说,真的是小儿科——你们再想多问,那就去问郎主任吧。
事实上,郎主任对此事还真的知情,不过,那是因为黄总找他了解过情况——巴黎奥申委做事儿挺不地道的,咱要不要这么搞一下?
而郎主任的建议,就是黄汉祥跟陈太忠说的那样——有备无患,手里多一张牌总是好的,哪怕这牌到最后都用不上。
其实,这个回答算是多余,黄总也知道,在正常情况下就该如此操作,但是这个主意不该由他黄某人来拿,任何事情,捞过界都不是值得鼓励的,哪怕是出于公心——他并不是有关部门的人,所以必须得在x办挂个号才好操作。
“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这边不愧是有关部门的,一听这名字就猜到了七八分,顿时就惊讶无比了,“那个啥……这是郎主任的授意吗?”
这话问得极其尖锐,但是黄总是何等人物?要说别的他或者不行,扯大旗做幌子那可是一等一地擅长,于是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说不出的味道,“细节我就不合适说了,你们真想知道,可以去找郎主任了解情况嘛。”
这边就算真有计划找郎主任了解情况,见到他这笑容,也要揣摩一下了,这陈太忠没准就是一号的暗棋呢,大家非要搞得明明白白——那不是活腻歪了吗?
总之,就是这么一句话,所谓的有关部门,是国家的有关部门,而不是一号或者什么私人的有关部门,而陈某人真是某人的私人力量的话,最起码在换届之前,大家不好做文章的。
当然,这空口无凭的,有关部门也不会就如此轻易地撒手——毕竟他们是负担着国家安全的重任,认真一点,别人也能理解。
但是同时,他们也能理解陈太忠为什么这么诡异了——这没准是一号的私人力量呢,反正这年头,大家所说的有关部门只是一个泛指,其实所属的系统相当地驳杂,彼此之间,由于相互不统属而导致沟通不畅是很常见的现象。
前文曾经说过,就算想上消灭某叛逃者,各个部门都要核对再核对,联系再联系,确保不是所有情治机关的暗棋,方才会考虑下手的问题。
那么,现在他们考虑的,就是如何找郎主任落实此事了,于是就继续向黄汉祥试探,“黄总,这事儿……我们可以去跟郎主任了解一下吧?”
我说不可以,你们也会去的!黄汉祥心里,是明镜一般地清楚,反正他相信,这些人不敢问郎主任太详细了,说不得就笑着点点头。
“你们这种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是值得称赞的,郎主任那儿你们当然可以去问……我可以保证,他都是知情的,不过呢,你们落实一下也是好事。”
他这话貌似鼓励,实则是隐约做出了暗示,“他都是知情的”这句话就挺狠的——有些问题你们问的时候,点到为止就行了啊,问得太详细了,就是对自己政治生命的不负责任。
没准陈太忠的能力,郎主任都是知情的,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一出来,陆海省湖城市所发生的事情的重要性,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就开始疯狂地下降,合着知道陈太忠不平凡的人,真的很多啊,那咱们又叫什么的真呢?
没错,此事是相当诡异的,但若是事关一号,那么,再诡异也是合理的了,尤其是,陈某人似乎并不属于现有的任何情治机关——甚至有消息表示,此人对情治机关有本能的反感,那么,此人属于某人的私人力量,大概是可以确定的了。
事实上,知道此人跟一号有关之后,很多人都打算就此收手了,反正姓陈的做的事情,一号的人都知道,那就并不属于不受控制的范围,而发生在正西的事情,离着北京足有两千公里,不存在挑衅天家权威的嫌疑。
相较那绑架者的来无影去无踪,政治斗争的突然性才更加地可怕,一般事的话,还有个踪迹可循,而官场中的争斗才是羚羊挂角天马行空,根本不讲任何的道理。
像陈太忠在陆海发威,虽然行事很是匪夷所思,但终究是有出手的理由,这就是踪迹啊,换句话来说——人家受气在先,是有章法有因果的。
陈某人做事有章法,而又有出处——黄家就是他的家长,再加上一号办公室的某些人对其有一定的了解,那么,此人此事虽然尚需调查和确认,但是基本上,这根弦就算可以放松了。
事情的发展也证明确实如此,没有多少人敢面对x办的人,直接地提出置疑,不过是旁敲侧击地问一问罢了,而黄汉祥的语言艺术,此刻就发挥了巨大的威力、老牌的太子党想要掩饰某些突发事件,还是比较容易的,倒是那些根深蒂固、枝繁叶茂的事件,一旦被追究起来,才是他们所头疼的事情。
尤其是陆海的事情只是针对普通人去的,并没有涉及什么雄厚背景的势力,单从性质上讲真的是小事,不过是手段吓人而已——正西的造假窝点确实涉及了多方利益,一般人撼不动,但是在黄总等人眼里,也不过就是鸡毛蒜皮的小团伙罢了。
在后来的日子里,有人找郎主任打听了,老郎当然确认了一些事,同时,他也对提问者为何提出这样的问题,有些若有若无的疑惑。
但是郎主任毕竟是天子近臣,很多话不会说得太透彻,所以就没有深究此事——事情严重的话,你肯定会继续跟我说的嘛,他并不仅仅代表他自己,是的,他要考虑大老板的形象。
总而言之,这次黄汉祥是真的没有夸大其词,他确实是很认真地去帮陈太忠擦屁股了,而且他也料定,事情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只是,某个家伙却未必知情了。
这些事情,就都是些后话了,黄总虽然对小陈不买自己的帐略略有点恼火,却也没在意,两人没大没小习惯了,此事最终定数也没出来,郎主任那边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反正帮了忙就是帮了忙,时间会证明一切,他若是太着急卖人情,也不是黄家人的气度。
陈太忠就这么潇洒地走了,留了一地的鸡毛在陆海,不但让无数人忙得焦头烂额,而且还惊动了相当的部门,他却是跟没事人一般,径自回了天南。
他到素波的时候,就是腊月十九晚上了,才下飞机,他就得知一个好消息,丁小宁的京华房地产,已经跟素纺签了意向性条款,只是要付出的现金,比赵喜才在的时候又加了三千万,折合下来,成本达到了七亿八千万。
当然,事情还没说死,具体的谈判也要到年后了——反正段市长很卖力地牵线了,也算完成了伍书记下达的任务,年前解决素纺问题。
不过,这数字上不会出入很大了,素纺的土地升值了不假,但是丁总的土地也略有升值,然而,最关键的是段卫华说了,小丁啊,这次你这价钱必须涨一涨,要不然,这个线我实在不好牵。
这倒不是说段市长要面子,一定要超过赵市长在的时候谈好的价钱,这只是原因之一——虽然那次根本就不算谈好。
更关键的是,当时丁小宁实打实的报价,都被赵喜才否决了,这次要是不加一点,那就是在打赵市长的耳光——好吧,赵喜才这家伙本来就欠抽,抽两下也无所谓,但是人家当时否决的时候,用的可是市政府的名义,你可以不给赵某人面子,但是不能打市政府的脸吧?
这个逻辑在官场里很常见,但是丁小宁有点无法接受,她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索性表示这个素纺我不要了行不行,我就赚我的小钱去!
我负责协调一部分你的团购!段卫华也真想成就此事,而他这建议也确实出于公心——段市长肯顾全大局那是有了名的。
丁小宁其实也是气话,她的房子卖得又不是很好,听到段市长如是说,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分管的市长仇超又介绍了一家公司,想要两家协力吃下素纺。
这家叫做华恒的公司是房地产新秀,不过老板挺有名气,做木材生意起家,后来介入金融领域,按仇市长的话来说,这是人家手上有钱,想试一试水房地产市场,只负责提供资金——两到三个亿,也能搞团体销售,其余的事情一概不参与。
没有人怀疑丁总的融资能力,就算银行不支持,陈太忠也不管,那还有甯瑞远呢,但是京华房地产账面上有多少钱,大家也看得清楚。
说白了,就是仇市长也看好这个项目,介绍一个公司进来,付出资金享受分红,事实上,仇英跟丁小宁的私交尚可,上次他就表示支持京华的,不过是在市长办公会上被赵喜才否决了。
丁小宁不想跟这家公司合作,因为她觉得资金不是问题,但是她脸皮薄,又觉得仇市长挺仗义的,狠不下来心拒绝,所以就在晚上吃饭的时候,问一问陈太忠是怎么看此事。
“这不怕死的,真的是一拨又一拨啊,”听到又是素纺,又有新公司盯上了,陈太忠也只能苦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