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7-2199专治不服(三章万字求月票)(2 / 2)

官仙 陈风笑 12660 字 2019-09-27

“给脸不要,找揍!”陈太忠听到这话,禁不住大怒,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重重地抽了过去,直抽得贾县长转了三个圈,鲜血下一刻就自嘴角淌了出来。

不怪他这么生气,他一向认为,能在官场中混得风生水起,主要是他有能力——好吧,或者也有一点点运气,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蒙艺走后他混得更好了,眼下听得对方如此说,又隐隐影射蒙老板走得比较狼狈,这心里的火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贾县长却是登时就被这一记耳光抽晕了,他定一定神咂一咂嘴,觉得嘴里有点咸,又伸手摸一摸,发现手上满是鲜血,气得浑身都哆嗦了,大声咆哮着,“赵志伟,你他妈的手上的枪是吃素的?把他给我铐起来!”

赵局长继续跟田甜私语,就当没听到这话,倒是刚才被追得到处乱跑的女保镖走了过来,相机已经不在她的手上了,而是换了一个手机。

她冷冷地看着贾县长,“你姓贾,是这里的副县长……对吧?”接触过职业保镖的都知道,这些人说话就没什么表情和语气,于是多少就给人一点盛气凌人的感觉。

就连狂怒的贾县长,都被她的语气震慑了一下,情不自禁地点点头,不过就在此时,陈太忠适时出声了,“这点小事儿你就不用管了,看好你的老板是正经,在天南都要被人欺负的话,我以后都没脸去北京了。”

“北京来的?”贾县长又是一愣,田山听得也是一愣,赵局长终于在这个时候遛遛达达地走过来,“陈主任,这个小何……还有保镖?”

事实上,那个拿挎包的女保镖,一直很忠实地挡在何雨朦前方,还不停地四下打量,正是一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模样,没注意到这一幕的人也就算了,注意到的,基本上就能觉出点异样来。

然而——必须要强调一下,是“然而”,不止一个人觉出了异样,但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宁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或者是有选择地忽视。

对永泰山这个小地方来说,随身带保镖的主儿,那就是高不可及的存在了,大家不是绝对没有接触过这类人,但是这些人来,上山会坐电瓶车吗?不戒严就算低调的了。

像对田处长,县里的尊重是有限度,没有警车开道什么的,但好歹也派了一辆大轿子车,而不是坐电瓶车——你仅仅是永泰的女婿,由于所处的位置重要,尊重是必须的,但过分的尊重,那也没有必要。

说穿了就是一句话,田山你不过是个副处,而能随身带保镖的,最少最少,也得是个实权厅局级干部了吧?

“田甜倒是什么都跟你说啊,”陈太忠冷笑一声,他对赵局长生不起气来,保护领导是警察局的职责,而老赵还比较念旧,这是官场里比较难得的品性。

“保镖?”贾县长捂着发烫的脸颊,时不时微微探出舌头舔一舔手心,只觉得血腥味儿越来越重,也顾不得计较自己挨了一记耳光了。

“姓何……北京的?”田山也皱起了眉头,他对北京的一些现象,多少知道一点,不过北京还真没什么何姓望族,“何鲁丽家的……还是澳门何?”

“行了,她外公姓黄,你们道歉不道歉?”陈太忠就最见不得别人扒这种八卦——当然,心中有点小小的自得也是正常的啦,麻痹的,在黄老的老家,你们把人家最疼爱的重外孙女的包包扔到地上,征用娇滴滴的小女孩的车子,哥们儿我是佩服到不行!

“姓黄?”田山惊叫一声,啥都不用说了,天南黄——这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一大势力啊。

“是……是……黄老的孙女?”贾县长艰涩地发问了,他已经无暇计较自己吃了一记耳光的事情了,只觉得口中的血腥味,越发地重了。

“什么黄老?她老爹是黄汉祥,”陈太忠最会作弄人,偏偏不承认跟黄老有关。

别说,他这一番做作,还真有人上当,像赵永庆,就不知道黄汉祥是黄老的二儿子,心说这黄汉祥不够有名啊,于是赵局长咳嗽一声,“那个高个儿女孩儿,是荆老的孙女吧?贾县长,我觉得咱们今天的行为有点冒失了……该跟人家道个歉。”

2199章专治不服(下)麻痹的啥时候你有资格命令我了?贾县长心里这个气啊,也就不用说了,可是想一想“荆老”俩字,他的腿肚子也有点软,天南省称得起荆老的,只有荆以远荆大师。

昨天就是荆大师的大寿,他贾某人连道贺的资格都没有,不过听说国务院唐副总理来电话贺寿了——下面人风传这些八卦,不需要忌讳太多。

“荆老的儿子荆涛,我认识,”他只能这么说了,一边说一边清一清嗓子,“荆教授的字儿,写的也不错,家学渊源……刚劲有力!”

“我爹的字儿还不如我呢,”荆紫菱实在受不了啦,于是出声嚷嚷,她爷爷的字从不是以刚劲见长,正经的是圆润自如,如不是觉得自己的字儿没啥力道,荆老也不会找陈太忠要甲骨文了,“你真的认识我爹吗?”

“我当然认识啦,”贾县长才要说他未必认识我,只听得身边的田山倒吸一口凉气,“黄汉祥,中央委员……黄和祥的哥哥?”

要说这部委的人,对民间疾苦和下面的业务,未必能有多清楚,但是对高层动向、对英雄谱那真的是敏感异常,黄和祥在太子党里也算一等一强大的了,不到五十岁的省委书记啊。

“没错,”陈太忠笑眯眯地点点头,“你把她的包儿,很野蛮地丢到了地上,我真的挺佩服你的……黄老最疼的,就是这个重外孙女了。”

“黄老的重外孙女……最疼的?”贾县长听得大叫一声,接着“嗷儿”地猛吸一口凉气,直接就软绵绵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黄老也要讲道理吧?”薛莲不知道什么时候缓过劲儿来了,冲了过来,看那样子还颇有几分不服气,却是不敢往上冲了,只敢站在自己老公身边嚷嚷。

“住嘴吧你,”田山吓得一伸手,就死死地捂住了老婆的嘴,这时候他哪里还有计较的心思,只求人家不计较自己就行了,一边死命地按着自己老婆的嘴,一边冲着陈太忠苦笑一声,“是我不对,你也打了我了……不过强行征用车辆,真的不是我的意思。”

“你是受益者,”陈太忠冷笑一声,又抬手去轻拍对方的脸颊,他实在太生气了,所以这动作也越发地侮辱人了,“我就见不得你这种没担当的男人,你敢不敢说一句……你没看到他们丢包,没看到他们准备打人?”

听他说得咬牙切齿的,田处长哪里敢继续嘴硬?只能默默地承受手掌拍在脸上的啪啪声,心说这是管委会决定的,我也不好阻拦吧?

“你觉得委屈,我知道,”陈太忠冷笑一声,他太明白这些官僚的想法了,然而,你不阻拦就是默认,有点公德心的人,都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征用不是不可以,好好商量嘛,别跟我扯你要照顾地方官的感受,你大度一点,只会赢得别人更多的尊重。

说穿了,还是一个“官”字害人呐,总觉得自己是特权了,对小民的苦难不屑一顾,想到这里,陈太忠觉得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多余了,于是冷哼一声,“道歉!”

田山听得这话,忙不迭点点头,说实话他现在都不知道此事该如何收尾了,耳听得对方令自己道歉,不禁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或者,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打了我还要我道歉!强压着心里的不服气,田处长长吸一口气,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陈主任,是我做事不周到,给大家带来麻烦了……”

“你呢?”陈太忠冷眼看一眼旁边的女人,薛莲眉头一皱,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吞噬了他一般,然而,田山从旁边重重扯她一把,她呆了一呆之后,终于撇一撇嘴,悻悻地鞠了一躬,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还是不服气啊陈太忠心说行,等回头我再慢慢收拾你,关键是现在天晚了,于是冷哼一声,“光跟我说对不起没用。”

那是,田处长哪里还不知道这个道理?说不得带着老婆,奔着何雨朦就去了,也是深深的一鞠躬,同样道歉的话。

“你们应该谢谢陈主任,”小雨朦清亮的声音响起,她也看出来对方不情愿了,所以冷哼一声发问,“是他救了你……要是他不在场,你能想到最后会发生什么吗?”

田山的额头,冷汗登时就汩汩而下了,他心里还存着对陈太忠的怨怼呢,一听这话方始反应过来,要是这小姑娘被打了——别说是她被打,就是她的保镖被打了,这事情根本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到那个时候,他能盼到的最好的结果,就是政治生命的终结,然而,黄家人里也有不讲理的,人家会只把他撸到底就完事儿吗?

惹了不该惹的人,这就是下场了!田处长身在体制中,非常明白这一点,他可以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坐视普通游客的资源被征用,被毒打,在黄家人眼里,他也是这种地位,人家甚至不用出手,有的是人想收拾他——虽然,他得罪的仅仅是黄老的重外孙女。

都是这个姓贾的混蛋!有些人就是习惯从别人身上找毛病,而不检讨自身的错误,田山悻悻地回头瞪一眼贾县长:不是你派了辆破车,不是你要征用电瓶车,至于发生这种事吗?

不成想,他这一眼看去,才发现刚才昏迷的贾县长已经爬起来了,不顾嘴角汩汩而下的鲜血,正在对着荆紫菱道歉呢——贾县长想得明白,想让陈太忠放过自己,还不如多尊重一点他的女朋友。

荆紫菱才不会轻易原谅他,何雨朦想到的,她也想到了,要不是太忠在,今天这眼前亏是吃定了,当然,小雨朦能报她太姥爷的名号,但是人家肯不肯相信,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知道的,是你们永泰山征用车辆,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土匪了呢,”她冷冷地看着贾县长,“风景区就是这么管理的?”

“二赖,招呼大家一起道歉!”旁边有人发话了,于是那些鼻青脸肿的家伙们排成队,齐齐地冲几位游客鞠躬,倒也煞是壮观。

“你俩,过来一下,”陈太忠冲那俩拎包的汉子招招手,那俩交换个眼神,有心不答应吧,可是眼前这位不但背景深厚,也特别能打。

于是,这二位在众目睽睽之下,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个子低一点的家伙,冲陈太忠一拱双手,哆哆嗦嗦地解释,“大哥,我们就是吃碗闲饭的小人物,您别跟我们一般计较……我们自己抽自己还不行吗?”

不等陈主任发话,这位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抽起自己的脸了,旁边那位一看,也有样学样地抽起了自己。

“停,你们说得没错,我不跟你们这小人物计较,”陈太忠算账,那是谁都不肯放过的,冷哼一声,身子一动,抬手啪啪两下,自肩关节各卸掉了两人一条手臂,“你们这手犯贱,给你留个念想,回去接骨去吧……下回没这么便宜了啊。”

这也算便宜啊?周围一干人看得目瞪口呆,但是那俩混迹社会的,知道这是逮大便宜了,忙不迭躬身道谢,眼下只是脱臼,刚才要不识好歹的话,人家动的就不是手,而是刀了——他俩刚才为什么不敢上来?就怕人家要搞自己的手!

“你!过来,”陈太忠冲那红箍招一招手,红箍见状,转身就没命地跑,不过他怎么跑得过陈太忠?不多时,陈某人就拎小鸡一样地将此人拎了回来。

奇怪的是,他居然没动此人,只是将人向贾县长面前一丢,“在永泰山,他就是道理,这威风大了……刚才此人试图猥亵妇女,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知道,”贾县长点点头,“我们会从重处理的,请陈主任放心,处理结果也会通报您的。”

他见陈主任如此吩咐,只当此事也就差不多过去了——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不成想陈太忠四下看一看,冷声发问了,“谁下令把那几个包从车上搬下去的?”

他这一问,几个人的眼光齐齐地就转向了一个人,那是一个三十出头戴眼镜的人,也就是他,曾经不耐烦地要赵局长快点办事。

“你……你,”这位吓得两腿筛糠,抖动幅度都超过十厘米了,“你要……干什么?我……我是管委会副……副主任!”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命令是你下的,那你跑路吧,”陈太忠冲他指一指,对这种只会狐假虎威,遇到危险连话都说不囫囵的家伙,他都懒得上前去折腾,就是淡淡地发话了,“你要还在永泰呆着,小心各种意外啊。”

“我……我是国家干部,”真难为这位了,虽然双腿一直哆嗦,脑瓜倒还清醒——我是干部,你动动我试一试,想跟体制作对吗?

“你再给我说一遍?”陈太忠脸一沉,就向那人走去,那位吓得嗷儿地一嗓子,转身狂奔,不成想没跑两步,脚下一拌蒜,重重地摔了一跤,眼镜也跌出老远去。

这是真正的摔跤,不是某人暗下绊子,于是,陈太忠也懒得再计较了,只是侧头看一眼贾县长,“还有这么多小屁孩,拿着棍棒乱冲……你们就是这么管理的?”

“太忠,”这次,田甜都看不下去了,上前拽他一把,“算了,就这样吧,这是管委会雇的护山队,保障永泰山门票的……”

敢情,这永泰山风景区极大,风景区一旦建立起来,就存在个逃票的问题,其中很多都是当地的山民,人家或者居住于此,或者进山捡野菜、采药、捡树枝生火之类的,靠山吃山,管委会不能跟人家收门票。

可是一来二去,就有这山民带外人进山,收门票的也不好太计较,久而久之,甚至有人收钱带人进山——反正门票收入是大幅度下滑了。

管委会整改了几次,不见效果,索性从素波市雇了一帮小伙子来看门,贾县长亲口发话了,不管是谁,只要不是住在附近的,一个都不许进。

有的山民不服气,心说我来个亲戚,想带他们进山转一转都不行了?别说,还真不行了,小伙子们天不怕地不怕,狠狠地打过几架。

其中也有打出毛病的,不过人家有人资助跑路,管委会这边也管治伤——你们要不怕挨打,就继续闯山门,我们继续给你们治伤。

这一下山民们就被打怕了,而那戴红箍的,就是小伙子们的头儿,要不然敢这么呛地说话呢?

田甜老家就是永泰的,她自然知道这些,不过一旁的贾县长听得有点纳闷,轻轻捅一下赵局长,“老赵,这主持人连这都知道?”

“那是田立平的女儿,”赵局长嘴巴不动地轻声嘀咕,由于声音过低,导致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一开始我就暗示过了……你怎么就听不出来呢?”

(注:那时发改委叫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前身为计委,后为发改委,这个称呼只叫了一届,所以姑且写成发改委,请书友们海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