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德健这家伙,看似做事不靠谱,但其实还真不是那么回事,按说他被北京的媒体追捧,早就应该迷得不辨东西了,但是他心里明白,这样的追捧只是一时的。
作为荀家的私生子,他能做的,不过是帮国内服装界跟米兰那边搭一下桥,此事听起来意义重大,也能交好国内个别商家和设计师,但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
这桥一旦搭起来,可就没他什么事儿了,他只能将桥越搭越宽,想要借拆桥来要挟人可不现实,毕竟米兰时装周组委会不是他家开的——就算是他家开的,他也不过是个私生子。
所以他绝对不愿意丢了陈主任这条线,而且老陈现在虽然挂职走了,但是听北京这帮人说,人家的行情没坏——大陆最年轻的正处,所以他反倒要借这个机会,巩固一下两人的交情。
“当然要提啦,”陈太忠知道,中视二台是经济、生活和服务频道,论影响力,差了一台不止一点半点,而且还有很多软广告性质的有偿新闻,不过就算这样,能上中视二台,也是对驻欧办成绩极大的肯定。
“你跟老袁联系一下,看他还需要些什么形式的宣传,”陈某人对自己人,从来都是照顾有加,“你这个搭桥,本来我们驻欧办建议的……反正你用心干,亏不了你。”
“袁主任可是想请二台去法国采访他呢,”荀德健听得就笑,“他脱不开身,不过中视的人哪里是那么好请的?不赞助费用,那人家就得自己安排时间。”
这话一点不假,驻欧办就算再有卖点,想请中视的人过去,也得支付费用,否则的话,人家不是不去,但那就是中视自己的安排了。
而袁珏虽然主持驻欧办工作,也沿袭了陈主任的各项政策,但是他的魄力真的没有陈太忠大,这种钱他不敢花——说白了,他弄钱的本事不如陈老板,弄不来钱,怎么敢乱花?
“这钱怎么能省呢?你让他出点钱,就说是我说的……算了,我自己给他打电话吧,”陈太忠挂了电话,计算一下巴黎和北京的时差,抬手才要拨电话,猛地手一僵——嗯,出钱……请中视的人?
“我倒是要看张汇你撑到什么时候,”他拨弄一下手机,又选了一个号码打了过去,“于总你好,我天南陈太忠啊……最近活儿怎么样?”
“能怎么样,就那样呗,”于总笑一笑,电话那边隐约有噼里啪啦的响声,很显然,她还是在牌桌上,“倒是你家小雅,生财有道,忙得人影都不见……起码过手七八十个学生了,她要买新房子,买奔驰500了。”
现在八月底,高校招生基本完毕了,马小雅能接的活儿也不多了,但是这个时候接的活儿,那油水肯定不小,所以她忙也正常的,连来天南的时间都没有。
“她再忙,那也是小打小闹,挣个辛苦钱,哪儿赶得上于总你?”陈太忠笑一笑,他对马主播的动向还是比较清楚的,“对了于总……能不能请《热点访谈》栏目的人来一趟天南,费用好说。”
“哎呀,这个你找小苏吧,”于总拒绝了,但是她拒绝得言之有物,“没有真凭实据找上门要曝光的,行情价都是十万,不过你要找她,栏目组随时就下去了,我出面的话,保不齐就耽误你一半个星期……你耽误得起吗?”
“得,那我还是找她吧,”陈太忠也不矫情,笑一声挂了电话,其实,对北京南宫毛毛这类人,他的印象还是不错,这些人初开始给人很难打交道的感觉,但是真交往得好了,人家说话做事也都挺痛快的。
当然,这个交往得好,首先你自身底版得硬,有钱有势那是必须的,而陈某人有钱,在天南和碧空也有势——像帮碧空的刘骞,可不也是从南宫的圈子里领的任务?
然后他就一个电话打给了苏文馨,苏总略略问一下情况,二话不说就应承了下来,“太忠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既然你着急,这十个我先帮你垫了,最迟明天中午到素波,怎么样……苏姐够意思吧?”
“成,这份情我领了,回头得空,我请你去阿拉斯加钓鲑鱼,”陈太忠笑着回答。
“记得你的话啊,不过太忠……你说的这个事情,采访可以,未必能上去,”苏文馨很认真地解释,“除非能曝出猛料,你知道吧?”
“这我明白,”陈太忠笑着挂了电话,心说就算他们曝不出猛料,我也能给他们找点猛料出来。
苏文馨在中视的能量,还真不是盖的,第二天上午十一点,《热点访谈》栏目组的人就下了飞机,陈太忠没有出面,而是让远望公司的老板袁望出面接待了——他要是出面,就太没有大局感了。
袁望也是从北京混回天南的,一口京腔说得倍儿溜,接了来人之后,这帮人也挺敬业,在机场随便吃点东西,等到托运的大包小包出来之后,就直奔涂阳而去,连素波市区都没进。
刘晓莉和姚平还在涂阳呆着呢,不过第四监狱的人打定主意要拖了,所以这边进展不大,直到下午四点,《热点访谈》栏目的一行三人出现了。
四监的人一看,又来几个,还扛着摄像机,这下可就不干了,上前就推推搡搡地,“我说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带摄像机来的,赶紧走啊……信不信我把你机子没收了?”
“我们有新闻采访的权力,”带队的这位也是见多识广了,知道有些人没办法讲道理,说不得摸出一个塑封卡片来,“《热点访谈》的,这是我的证件。”
“我操……”阻拦的这几位,就是四监出来垫背的,没啥大背景,一听是《热点访谈》栏目组的,脸色登时就是齐齐一变,有人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其中有一个老一点的,比较沉得住气,拿过来证件看一看,发现是一次性冲压成型的卡片,上面台标、照片、编号应有尽有,凹凸有致,根本不可能假得了。
“咝,”此人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这是要见真章了,总算他也知道,自己就是替领导挡灾的,说不得苦笑一声,“原来是中视记者,那欢迎了,不过监狱有保密制度……你们得去厅里办一份儿采访许可证。”
《热点访谈》的这位应付这种局面倒也拿手,闻言就是冷笑一声,“要去办许可证……这是监狱长的意思,还是政委的意思,还是说就是你的意思?”
这就是扯皮了,一边拿着制度说事,一边却是拿着中央媒体的气势相压,要将责任落实到人,三言两语肯定说不出个结果来。
可是这么一折腾,不但监狱长和政委知道了消息,几乎在同时,监狱管理局和司法厅那边也接到了消息,大家登时就晕了——什么,《热点访谈》栏目组跑到第四监狱了?
对这个栏目的杀伤力,大家真的太清楚了,这东西甚至能影响到正省级官员的命运——虽然事情通常不会像表面上显示的那么简单,但是作为风向标却是有余的。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康楼电最先被骚扰了,打电话的正是司法厅的对口副厅长,“老康,你这可是有点那啥……我们这边积极配合你们文明办搞访谈,你们那陈太忠,怎么就把热点访谈的人搞来了呢,这是兄弟单位该做的事儿吗?”
“不能吧?”康主任一听,也有点晕,可是一听是第四监狱,心里就明白了,这十有就是陈太忠搞的,但是他肯定不能认不是?“我找陈主任了解一下情况。”
司法厅的人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并不是特别能确定,热点访谈的人是陈太忠喊来的,他们只是知道,《天南商报》的刘晓莉昨天就到了涂阳,而她是陈太忠的人,更别说文明办的姚平也过去了,所以他们有这样的猜测很正常。
可是放了电话之后,大家又汇总一下情况,就认定有九成九的可能,人是陈太忠叫过来的——接待热点访谈栏目,并且派车护送到涂阳的,是天南远望公司的,这远望公司,跟陈太忠关系也非同一般。
这麻烦可就大了!司法厅的人没怎么遭陈太忠祸害过,但是眼前的情况已经说明,此人是何等的大能了,当天《天南商报》在涂阳吃了软钉子,第二天更狠的《热点访谈》就过来了。
请得动热点访谈的人,这不算什么,但是能将人随叫随到,那在北京城的势力,绝对不可小看,于是大家就要扒一扒——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能惹得这种人物大怒?
“不就是个保外就医吗?”众人正有所不解,不成想康楼电私下向其打问龚亮的那位反应过来了,“这个好像是对着某个领导去的。”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别人也从凤凰打探到了消息,一时间,想找关系让陈太忠捂盖子的人登时就熄了这份心思:我操,人家剑指张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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