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什么幕后指使者?”肇事者一听,断然否认这个说法,他求助地看向市局警察,“我认为北崇的警方,有故意误导的嫌疑,这只是一件普通的交通肇事。”
市局警察并不做声,外面同事正在落实,李书记是否有那么个指示——让北崇人提问。
“没有人指使,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小岭乡?”北崇警察冷笑一声,“别跟我说那是你的工作,没有加班费,陈区长叫我加班,我也不去。”
“那就是我的工作,”肇事者一口咬死这一点,他身为干部,接受讯问时,也有一点点干部的傲气,“加班费什么的,我没你那么市侩。”
“唉,”北崇警察叹口气,用一种可怜的眼光看着他,好半天之后,才微微一笑,“你得罪的北崇人太多了,就算这次你躲得过,但是……一年、两年之后,你自己、你家人出点意外,连凶手都很难找到。”
“他在威胁我,”肇事者一时大怒,看向市局的警察,“在威胁我的家人……你们市局的警察,就不管一管吗?”
“那啥,差不多点,”面对这样的抗议,市局警察也不得不出声提示一下。
“你也就是这点智商,是我在威胁你吗?”北崇警察不屑地冷笑一声,“我只是告诉你,有这样的危险……别为人卖了命,给自家惹了祸,凭良心说,我没有见过比你更蠢的人。”
“他还在威胁我,”肇事者再次向市局的警察求助。
“我的同事说得很明白了,这不能理解为威胁,”这次,就连市局警察都不支持他了,身为警察,也有义务指出一些潜在的威胁,“这种可能性是客观存在的……”
“你可以说他措辞不当,但是你不能放松警惕,如果你有警察朋友的话,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下,有些案子的起因,只是很小很小的事情,一般人看来根本不值得计较,而有些人的心眼,小得你想象不到……云中红邳的灭门案,可不就是因为十年前的一句玩笑?”
“那我该怎么办?”肇事者的脸有点发白,其实警察说的,他都想到了,只不过他下意识地不去考虑,现在被人掰开了揉碎了放在眼前,他登时就扛不住了。
“你先把今天早晨的事说清楚吧,”市局警察挺讨厌跑题的,不过想一想之后,他还是做出了回答,“以我个人的建议,还是调出阳州吧,最好全家都搬走。”
“不至于吧?”肇事者登时目瞪口呆,他虽然是烟草局的,可省内调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别说全家都走了,这怎么可能?
“那你就当我没说,”市局警察待理不待理地回答,见多了案子,他们最知道防范意识的重要性——没谁知道自己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二货,不过别人不领情,他又何必多说?
“还是同行明白事,”北崇警察笑着发话,“闯这么大的篓子出来,不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谁会放过你?”
北崇的警察来之前,就得到了朱局长的指示:想尽一切办法,把事情往大里搞,至不济也要把烟草系统拉下马——烟叶收购一事,原本就令北崇耿耿于怀,眼下陈区长又因此而被撞,大家有此想法,并不为过。
“本来就是明明白白的公事,”肇事者也是久经考验的,肯定不会轻易松口,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心里真的动摇了,眼下这么强撑着,无非是期望组织上的救援。
陈太忠并不知道,分局的警察折腾得这么厉害,对他来说,被车撞只是个由头,有了这个由头,他就可以去烟草局无事生非了,等后来知情了,他也只能感叹:这真的是意外之喜。
不管怎么说,他是思念小萱萱思念得紧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回凤凰一趟,所以他无视众人的哭哭啼啼,一捏法诀就走人了。
来到三十九号的时候,唐亦萱居然不在家,陈太忠看一看时间,是早上八点十分,心说这早锻炼也该回来了吧?
不过他也没多想,从阳州万里闲庭到凤凰,用掉了他一半的仙力,还是先收敛心情,恢复一下的好。
打坐了一阵,他自觉情况好一点了,才收了功,看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不过令他郁闷的是——小萱萱还没回来。
这就有点不对了啊,他放出神识感应一下,周围也没有熟识的气息,打开冰箱门一看,发现里面还有新鲜蔬菜,心知她没有出远门,想一想之后,他用屋里的电话拨通了她的手机。
“来了?”唐亦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淡淡地、非常自然的感觉,好像是两人一小时之前才分手一般,她甚至没有问是谁打的电话,“我在湖心岛钓鱼呢……中午想吃点什么?”
“怎么有了这种爱好?”陈太忠轻声嘀咕一句,“等着我,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