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阄的时候,我们抓得都不好,他们石家和李家欺负我们罗家,”一个年纪略大的罗家人回答——行非常事的人,总有些他们自己认定的理由。
“你可以告状嘛,”陈太忠不搭理这些细节,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他冷冷地发话,“我就问你……你们现在霸的房子,是不是村里划给你们的?”
“不是,但是我们的房子……”罗家这位还待辩解。
“你给我闭嘴,”陈太忠冷哼一声,打断了对方的话,“我就住了几天医院,你们就敢无法无天……真当我死了?”
罗家几兄弟交换个眼神,却是没人敢再说话——这是陈区长啊,官大不说,动起手来也不含糊,于是场面就僵在了那里。
“怎么,以为我身子骨不好,打不过你们几个?”陈太忠推开车门,阴着脸走下车,“我就站在这儿让你们打,谁有这胆子?”
“我们怎么敢冲陈区长动手呢?”年纪最大的罗家人讪笑着回答,“您是我们的恩人。”
“那还叽歪什么?搬出来!”陈太忠眼睛一瞪,“我就站着看……给你们半个小时。”
“可是我老母亲身体不好,住不得帐篷,”一个略略年轻的人发话。
“我住的地方宽松,让你老母亲住我那儿去,”陈太忠脸一沉,“因为打架,死伤一两个……你老母亲就变得身心健康了?”
陈区长出马,那真是王霸之气乱放,刚才还要拼命的六兄弟,低着头就回去搬家了。
他们搬迁去了,听到消息的石村长匆匆赶来,讪笑着解释,“陈区长,很不是他们说的那么回事,这次抽签很公平的,林书记专门来监督,我家都是最后一批。”
“你少跟我扯这个蛋,这种事情发生,你居然不在场,”陈太忠抬起手冲他指一指,“老石我跟你讲,再有下一次,我把你个瘪犊子直接劳教了……这叫领导负责制。”
说完他上车就走了,石村长甚至都没品过味儿来,好半天他才叹一口气,“我说,你跟谁学不好,偏跟林桓学?”
视察过小贾村,陈太忠又到农业局走一圈,了解这个泥鳅养殖技术的宣传和普及,徐瑞麟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召集了专家来讲课。
见陈区长来了,徐区长走上前,“区长,正好有点想法要跟你汇报,我想把农校再搞起来,很多农民来学习技术,都是住在亲友家,既不方便也不利于交流,先建几个小平房,花不了几个钱,供他们食宿。”
“我支持,老徐你办好了,”陈太忠看一看徐瑞麟,发现他的面色有点苍白,“你这面色不太对头,得要注意休息。”
“我没事,你都能撑着出来,我下一下乡镇算多大事儿?”徐区长听得笑一笑。
“不能掉以轻心,人到中年了,”陈太忠抬手拍一拍他的肩头,“过一阵白凤鸣去欧美,他那一块你还得帮着操心呢。”
九月初,白凤鸣和刘海芳会去巴黎时装节,也是为苎麻布做市场调研,然后还会去参加纽约时装节,比当初徐区长的考察范围还广。
这个考察相当地形式主义,其实就是公款游玩,不过陈太忠认为,适当地拓展一下北崇干部的眼界,这是好事——尤其是北崇现在的经济前景,越来越被人认可,这个时候花点小钱,名正言顺地一下,没人会说什么。
甚至下一个批次的考察,都已经在探讨了,葛区长和谭区长希望能参加明年春天的秋冬时装周,而白区长更是表示,这次仅仅是考察苎麻布的销售前景,远非他所愿。
回头等北崇的经济条件好转,一切走上正轨,白区长还要去欧美考察一下工业。
这就扯得远了,关键是他们这趟考察,要历时十余天,那么分管的口子,也要有人代为管理,不需要事事帮着操心,但起码有了紧急事情,得有人拿主意——跟春节值班的性质类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