苎麻文化节没开之前,十个北崇人里,最少有九个不知道惠特尼,但是开了之后,十个人里最少有九个知道她的——或者有人不能记得住她的名字,但总知道国庆长假来了个黑女人,这女人实在太了不得了。
反正问明白之后,大家就知道陈区长为什么会如此地不满了,至于说幕后指使者可能是地北单书记的儿子,倒也没有多可怕——根本不是一个省的,害怕什么?
“真是欠揍,”审讯的警察哼一声,侧头看一眼,发现陈区长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犹豫一下做出决定,“找两个人玩一玩这家伙……把那个姓越的警察带上来。”
越姓警察被叫过来之后,态度倒还不错——他是不想吃眼前亏的,但是每当说到要紧处,他便扯来扯去含糊其辞,不肯细说。
比如说为什么拦车的时候要持枪,这是陈太忠授意要认真问的,他的回答就很飘渺,先说是得了领导的授意,北崇要敲定这个细节的时候,他却又说有其他同事提醒。
待北崇警方问这个同事是谁,他又说想不起来了——接领导电话的时候,身边一堆人在玩,隐约听说歹徒可能很凶残,要确定到底是谁说的……没准还真是电话里传出来的。
这就是滚刀肉了,体制内的人,真不缺这种装疯卖傻的好手,而且双方闹得再僵,也总还都是警察,多少要讲点香火情。
“你真是不给面子,”北崇的警察火了,侧头看一看呼呼大睡的陈区长,“等陈区长醒来,你小心自己跳楼逃跑啊。”
“跳楼逃跑……我为什么跑?”越警官眉头一皱,他还真有偷偷逃跑的想法,但是就怕跑不脱,被对方捉回来,这就是心怀叵测的铁证了。
“这谁知道呢?总有人心存侥幸,”那警察似笑非笑地回答,“有个副省级干部的儿子,在我们抓捕回来的途中,连续三次试图跳车逃跑,最终是没有逃脱。”
我艹,越警官听得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连续三次跳车逃跑,傻逼才会信……这是你们把人踹下去的吧?
北崇的警察敢连着三次把副省的儿子踹下车,想到这样的肆无忌惮,他的头皮都是麻的,单永麒也不过才是副省——怪不得陈太忠不把单永麒的儿子放在眼里。
不过现在,他可是没有替古人担忧的兴趣,“我是过来配合的,绝对不会跑的。”
“是啊,谁也不会承认自己会跑,”那北崇的警察摸起一包烟来,自顾自点上一根,才又丢给他一根,卷烟在桌上咕噜噜滚了两下,掉到了地上。
越警官强忍着心头的那份耻辱感,低头去捡烟,却听得对方又自顾自地说,“上次那货也是,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跳车,双手还抓着车门,但是身子就在车底下拖着……虚伪啊。”
吧嗒,刚捡起的香烟,又掉到了地上,他犹豫一下,才叹一口气,“兄弟,咱们都是干警察的,老百姓看着风光,但是咱心里清楚……狗都不如啊,你要我怎么做吧。”
“你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可不就完了?”那警察也叹口气,“咱北崇人是讲道理的,只要你交待清楚了,陈区长那儿……我帮你说情。”
“你……”越警官看看对方,又瞥一眼呼呼大睡的陈区长,狐疑地发问,“能说动他?”
“嘿,其实陈区长最讲道理了,唉,”那警察大声地叹口气,似乎是想惊醒沉睡的某人,“你们对他有误会,是因为你们先不讲道理的……不信你走到门口,大喊一声,说陈区长不讲理道理,看有多少人冲上来找你麻烦。”
“我不会那么喊的,”越警官赶忙摇摇头,想到自己连被跳楼的可能性都有,就又加一句,“谁要替我喊,我绝对不承认……其实陈区长已经睡着了。”
他都已经睡着了,你就不用这么卖力表现了吧?
“那是累的,”北崇警察叹口气,“他来北崇以后,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好不容易出去散散心,还遇到你们这样操蛋的玩意儿。”
说这话的同时,他心里也有点小计算,陈区长会不会听到我这样背后夸他呢?
陈太忠当然不会听到这夸奖的话,他在警察局呼呼大睡,不是为了监督警察办案,只是想制造自己不在场的证据——他的真身已经去了地北。
不过这次不是万里闲庭,而是绮情一念,在经过的地方留下坐标,短期内意念一动就能传送过去,比较省仙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