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苦闷之际,他猛地听说,凤凰的模具厂,居然敢拿着自己的模具偷偷生产,然后卖给别家,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艹,项思诚欺我也就算了,你一个小女娃娃,也要欺我?
邪火上来了,就不管那么多了,尤其是他还占理,想到这个李总的美艳,褚襄禁不住食指大动——那啥,搞模具是要讲名声的,不想被我戳穿的话,那就被我……戳一戳吧。
不过,褚总虽然好色,但也知道,打这个女人的主意,估计风险不小,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张嘴的女人有的是,于是他灵机一动——我也学一学项思诚,看她能找到什么样的人来说情。
当然,这只是他的设想,也没期待一定有什么结果,两万块钱他是不会要的,丢不起那人,不给我交待,咱们就打官司——总是要看什么人来帮你说情。
不过他真没想到,最终还真惹出一个大家伙来——或者不是很大,但绝对恐怖。
对着陈太忠,他不敢把这因果一一说明,但是大致意思还是可以讲一下的,到最后他苦笑一声,“项总这么要求我,我也就只能这么要求别人了……请陈区长理解。”
“啧,”陈太忠听得咂巴一下嘴巴,这货的说法比较新鲜,但是循着脉络一想,也比较真实,想一想之后,他终于一摆手,“算了,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
“陈区长,”褚襄苦笑一声,他不想就这么走了,褚总来的目的不止是道歉,获得陈区长的谅解只是其一,第二就是获得陈区长的支持,人嘛,总是得陇望蜀的。
于是他犹豫着发话,“您在信产部有影响力啊,素凤手机都做得了,我的模具被您用了,是我的荣幸,您能不能……让井部长帮着打个招呼?”
我去你大爷的,一个副部的招呼,这么不值钱?陈太忠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知道老郭求我引见一下井部长,花了多少钱吗?
不过这个话,他没必要跟对方说,他就是淡淡地说一句,“李凯琳是我的女人……你应该庆幸,我这个人很讲理。”
“咝,”褚襄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有过这样的猜测,但是对方敢直言不讳地承认,这样的嚣张,就还在他的估计之上了。
沉默了四五秒,他苦笑一声站起身来,“那我这次就是专程道歉来的……陈区长,对不起。”
“这个女孩儿不错,”陈太忠看一眼他身边的女孩儿,那是一个二十三四的女人,容貌姣好前凸后翘,关键是腿也很长,他色眯眯地发问,“她能留下来吗?”
“这个……”褚襄沉吟好一阵,才苦笑一声,“我给您换一个成吗?她是我的女人。”
“行,总算没怂到家,敢这么跟我说话,”陈太忠问这句话,纯粹是要恶心一下对方,睚眦必报,那不是白说的,对方的反应也还算正常,他一摆手,“好了,我彻底原谅你了,不跟你吹牛,我的原谅……顶得上你十次开模的费用了。”
“那是,陈区长您是大人大量,”褚襄笑着点点头,带着小女孩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太忠坐在那里好半天,才苦笑着摇摇头,“原来权力……是可以这么流通的。”
今天的事儿,又增广了他的见识,有些明明可以相互体谅,协商解决的事情,一定要加上金钱的补偿,好像才显得公道,但是同时,对很多人来说,金钱的补偿都是可有可无的。
你得拿出权力来,才能让别人接受调解,也就是说,时下的中国,权力才是硬通货,钱嘛……这玩意儿不是真正的硬通货,也存在贬值的危险。
这个发现,令他有一点点的开心,毕竟他是国家干部,手上就抓了权力,可以随时流通的,真正的硬通货——而且褚襄的行为表明,他这个牌子,还比较被人认可。
但是同时,他心里又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没有权力出现的话,这点小事,就一定要对簿公堂了——值得吗?
或者权力的本身,也是一种润滑剂吧,保证社会能正常的运转,陈太忠觉得自己有一点点文青的趋势了,居然会纠结于这种事情。
下一刻,他就想到了一个更纠结的问题,一个纠缠他很久的问题: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官僚掌权的社会好,还是资本掌权的社会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