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当时陈太忠拽自己一把,谷珍真的是心存感激,她就算对小陈有较多的不满,但是关键时刻,他想都不想,就挡在了自己的前面——这下意识的举动,强过太多的阿谀奉承。
她很随意地发问,“当时你怎么,就能觉出来不对呢?”
“说不来,就是一种直觉吧,我的直觉一向很灵敏的,”陈太忠微笑着回答,“好像我对灾难,有一种近乎于本能的警惕……就像在小贾村遇到泥石流的时候,白天我有一种强烈的、不安的感觉。”
“听起来很神奇啊,”谷珍笑一笑。
“也许……陈区长你当时闻到了汽油味儿?”刘海芳插句嘴,她觉得,陈太忠用直觉来解释,有点对领导不敬——因为一种不安的感觉,你把一个女性副市长,直接拽到自己身后了,这实在有点不合适,她笑着打圆场,“也许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嗯,你说得很对,”陈区长重重地点点头,他解释完,就意识到了“不敬”这个问题,于是笑着回答,“其实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神仙鬼怪的说法。”
“一种预警心理嘛,只是目前的科学无法解释而已,”谷珍却是不在意,陈太忠的行为确实有点草率,但本质上是为她好,而且小贾村的例子,也举得恰到好处,她很大度地表示,“据说上次你被人枪击,也是提前发现了一些不妥?”
“被枪击啊……”陈太忠听得苦笑一声,他知道谷市长说的,是上次跟康晓安在一起,发现了一个外国枪手,当时他也是提前发现了不妥。
“我起码被人打过七八次枪了,能活蹦乱跳到现在,嘿,也可以说是个奇迹了。”
“这大概跟你的第六感,是分不开的,”谷珍笑着发话。
一群人在闲聊,但事实上是在等旁边的审讯结果,章城的人在朝田打工——这个身份有点乱,众人都想知道,此人来北崇制造这一起惊天的大案,目的何在。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可能是凶手的目标,就像葛宝玲怀疑有人报复一样,陈太忠也在琢磨,章城人……难道是段老二搞的勾当?
谷珍也有类似的想法,她这次升任常务副,也是花了不小的劲儿,不但挡了某些人的路,也产生出了一些纠葛,虽然感觉那些恩怨不会如此丧心病狂,但是……万一呢?
众人坐着聊到了两点半,市局的警察也赶到了,要接手这个案子,分局自是不许,市局就说,那咱们共同审理,你得接受我的领导——这么大的案子,市局倒是想不过问,可能吗?
“算了,我先回市里了,”谷珍发现,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有了结果,终于决定不再等了,可是她还有点担心路上再出事,就出声邀请,“小陈,你的大巴也坐不成了,坐我的车走吧?”
“行,我再跟他们说两句,”陈太忠笑着点点头,走向北崇的警察,“市局的建议,听不听的在你们,我是要每六个小时了解一下进展……找不到遥控器,就想证明自己无辜,手机不能遥控吗?”
“他真是手机遥控的?”分局的人眼睛登时就是一亮,嫌犯一直嚷嚷自己无辜,而警方虽然强硬,现场却是死活找不到遥控装置,这甚至有点动摇大家对陈区长的信任。
偏偏这个时候,市局的又来了,这么大的案子,大家也不能反对上级的关注,这个时候猛地听说这个线索,真是又惊又喜。
“当时他看了一下手机,”陈太忠也不说自己能确定,就是淡淡地提示一下。
可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提醒,警察们就大喜过望了,有个小年轻甚至没轻没重地说了一句,“陈区长,您早说嘛……看把我们抓瞎的。”
“早点说了,你们印象不深刻,”陈区长一转身,跟着谷市长走了,他之所以刚才不说,真是想考验北崇警方的想象力,遗憾的是,这地方还是太落后了,居然没人想到这个可能。
而眼下他要走了,市局又来人了,为了防止市局的人提出这个假设,他只能掀出底牌了——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人被笑话,陈某人的胳膊肘,一向都是往里拐的。
这个时候,其他的建议,他也是要提的,“这个人身上虽然没有凶器,但是敢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凶残性不容低估……咱们交出的嫌疑人,在省厅都能被人灭口。”
那个异族杀手,就是在省厅里,用一根筷子自杀的,陈区长这话,也有为自己人撑腰的意思——省厅都不可靠,市局就一定靠谱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