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定心丸下去,大家就信心十足了,只要陈太忠不同意党委隔着区长指挥副区长,那别说来个副厅的高配,来个正厅的高配也扯淡。
大家遇到书记要插手自己的事,往区长身上一推就完了——没办法,陈区长搞一言堂,我们都是敢怒不敢言,麻烦您先搞定他,我们这里好说。
“您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白凤鸣笑着发话,“好多规划都在实施了,干到一半受到影响,那就太可惜了,是对北崇人民的犯罪。”
“党委提出的有益建议,你们也可以选择采纳,”陈太忠见大家摩拳擦掌,一副要给戚书记当头一棒的架势,说不得又强调一句公心——他并不是一定要为难戚志闻,关键还是要看那厮识趣不识趣了,哥们儿是以德服人来的。
估计谢五德在凤凰的不受欢迎,跟这戚志闻也有得一比了吧?他心里暗暗地感慨一句,可是转念再一想,谢五德在凤凰是被全面抵触,哥们儿这儿,今天只有政府的人来,党委的人,一个都不见啊——我好歹也是党委第一副书记呢。
不过,他往常就不操心党委的事务,在党委的存在感太差,而且这次要履新的是区委书记,实实在在的一把手,党委的同志们不来,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下一步,应该在文选同志和泰山同志身上下一下功夫了,兴旺同志那里,也要多多沟通,年轻的区长暗暗做出了决定。
他想的这三人分别是宣教部长陈文选、政法委书记祁泰山和组织部长霍兴旺,这三人都是努一努力就能拉来的,尤其是陈文选,基本上算是半个自家人了。
副厅的戚书记,还是给他带去了一些压力,以前他都不怎么关心党委口的,现在居然考虑在党委兴风作浪了,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也禁不住苦笑:果然是有压力才有动力。
“副厅的书记要是随大流,政绩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奚玉一边撕扯着羊揪子,一边轻声嘟囔一句。
“不管领导怎么换,该怎么做事还是怎么做事,”陈太忠一摆手,制止了这个话题,“凤鸣,那个疗养院的草图尽快搞出来,我从首都找人设计。”
第二天一早,天上下起了蒙蒙的小雨,陈太忠起得不算早,七点钟才开始叫早餐,热腾腾的羊揪子,在下着冬雨的早晨,是无上的美味。
但是陈区长心里并不开心,他原本是打算趁着这个周末,回一趟凤凰的,看一看家人的同时,再享受一下小白崇拜的眼神,他喜欢被人仰视的感觉,而且这种时刻的小白,会异常地狂野和奔放……不输于那些名器。
没准还能抽出时间,去看一看小萱萱,反正冬天的北崇,基本上是没太多事情的,哪怕是才去过首都,他也能抽出时间来。
但是这一切,被即将到来的区委书记打乱了,他嘴上说不计较戚志闻,心里却已经恨得发痒:过了元旦再任命,会死吗?
戚书记马上要来了,他此刻要失踪的话,会引发一些不负责任的猜测,甚至导致不可测的后果,所以他只能坚守在北崇。
好在,他也不是没有事情可干,吃过早饭之后,他开着一辆吉普车,来到了闪金镇的一处山沟——惠特尼若是在的话,应该知道,这里离第一届苎麻文化节演出现场的距离很近。
进了山沟,就是一片很大的开阔地,不过前面有路障,路边的茅草棚内,蹿出两个迷彩服来,“停车,干什么的……呀,是陈区长?”
“洪部长在不在?”陈太忠冲着不远处的临时板房努一努嘴。
“洪部长在,那个门口摆了花盆的,就是部长办公室,”一个迷彩服赶紧回答。
这片土地,就是区里今年的民兵演练场,以前是三线建设的一个民兵操场,也供部队训练用,土地多砾石,长不出来什么庄稼,是平整过的,荒废了很多年,不过此刻启用,也不存在什么征地费用——严格来说,这块也是国防用地。
洪部长就是区武装部长,今年跟区里拿了五十万走,搞民兵集训,陈太忠批了,但是这个事儿,一直是归隋彪操心的,他不好插手——党指挥枪嘛。
但是隋彪走了,新书记还没上任,陈区长做为第一副书记,也可以过来看一看,其实他就是想知道,老洪把这里搞成什么样了——我区政府的钱也不能白花。
他还没走到,正好洪部长走出门,见到他就是一怔,“区长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