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区长继续无动于衷,心里却是有点忍不住的笑意,果然,典型人物就是那么几个——我都解决了纪守穷女儿的工作,屋子也修缮过了,你还要喋喋不休,真是有趣。
非常遗憾的是,老戚书记虽然收集了不少某人的事迹,纪守穷一家的事情,还真没被收录进去,陈区长帮小纪解决工作,那是走的关系招呼,不宜宣扬,至于说区里帮棚户区修危房,倒是可以报道,但是总不能说,我们修了谁谁家。
陈区长的事迹,实在太多了,这种小事就直接被忽视了,说句题外话,陈区长和杨伯明一家人的事情,写了一张纸都不止——这是一件典型案例,能分析到陈太忠很多的品性。
护短——区里人不能受欺负;强势——敢带人到外省去折腾;霸道——把犯罪分子能带回区里审判;不讲道理无法无天——把罪犯七岁的女儿都抓了过来;注意收买民心——天天去看断腿的小女孩儿,还送她去学校报到。
这些是题外话,戚志闻说到这里,看一眼陈太忠,终于是忍不住了,“太忠区长,这些问题,到了非抓不可的时候,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根本就没举手好不好?陈区长翻一翻眼皮,有气无力地回答,“戚书记觉得该抓,那就抓吧。”
戚志闻好歹是官宦子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随便亮底牌的,否则容易被动,但是见到他这副惫懒模样,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我的看法是,城建……城建是不能不搞了,这么破旧的城市环境,早晚会影响北崇的形象。”
“那就搞吧,”陈区长笑眯眯地点点头,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建委有规划图纸,能满足基本规划要求就行。”
“可能要投资五六个亿,”戚志闻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当然……不是一下全部投资,但是只要投资到位,北崇的城市面貌焕然一新,形象提升,有助于我们吸引外来资金。”
“唔,”陈太忠待理不待理地点点头,你跟我说这个,有意思吗?
“这个资金需要区政府大力配合,”戚书记终于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他原本是不想这么说的,但是想到其他地方的党委,跟政府要钱都是理直气壮,他也就说了。
“戚书记还有别的事儿吗?”陈太忠站起了身子,“没事儿我就走了。”
“我还没有宣布散会,”戚志闻此刻,也是骑虎难下了,没办法,话赶话就赶到这个地步了,他要维护一个区委书记的尊严。
“哦,”陈太忠坐下来,也没再说话,戚书记也没再问,区政府肯不肯出这笔钱——再问也是自取其辱……区政府肯定不出钱。
区长和新书记的斗法,旁人都看到了眼里,戚书记虽然显得咄咄逼人,但是陈区长才是赢家——给书记个财政局长,书记不敢马上接下来;书记想要搞城建,区政府表示不给钱。
会议的精彩,也就在这一段时间,接下来也就没啥内容可言了,陈太忠在戚志闻宣布散会之后,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根本不给书记留面子。
戚书记心里这个苦啊,他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怎么就让陈太忠公然涮了面皮呢?会议之后,他打电话给彭超诉苦。
“我就跟你说了,那家伙不是善碴,你居然惦记让他出五六个亿,”彭部长听得也是哭笑不得——你们这些公子哥儿的屁股,我什么时候才擦得完呢?“他的意思很明确,城建你可以来搞,但是钱得由你出。”
“党委怎么有钱呢?”戚志闻表示自己不能理解,“钱都在政府的,我就算贷款,也得政府担保,谁听说过党委担保?”
“你可以跑拨款嘛,戴帽子下去,不许挪用。”彭超耐心地解释,“或者自己招商引资……有事没事,跟别人要五六个亿花,搁给我也得急。”
“我是在和政府一起规划啊,”戚志闻也是有点挠头,“政府的钱……不得在党委的监督之下花?”
“你说的那是拨款,对拨款的使用,你有建议权,”彭超没好气地哼一声,“陈太忠花的钱都是他找来的……你不知道他跟阳州关系很糟糕?”
“那就是……我想花钱,得自己找钱?”戚书记听得有点目瞪口呆,“可我是党委啊。”
“这跟党委不党委的无关,政府的钱,人家自己会花,”彭超耐心地解释,“你想花钱,得自己找,还得防别人抢了……当然,志闻你不存在这个问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