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泰山看到戚书记将目光转过来,不等对方点将,他果断表示,“我近期会考虑搞一个疫情预防的演练,早晚会用得到的……防患于未然。”
这话说得不偏不倚——区政府的决策我不管,我负责抓好我手上的这一套就是了。
没办法,戚书记只有自己出马了,他轻咳一声,“太忠区长,就算这个病真有这么严重,你确定会在北崇泛滥吗?”
“我买这个东西,就是要保证北崇的安全,”陈太忠淡淡地回答。
“既然不泛滥,买两三个亿的温度计,是不是有点多了?”合着戚志闻在这里等着他。
“我有我的用途,”陈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回答,摆明又是不想解释。
有毛的用途,倒卖嘛,陈铁人心里冷哼一声,他算看出来了,陈太忠买煤炭煤炭涨,买苎麻苎麻涨,后来都有人跟风了。
囤上几个亿的温度计,全国扫货,可不就是为了倒手挣大钱吗?
戚志闻却不认为,陈太忠的目的仅仅是囤积赚钱,应该是还有一些其他因素,不过不管怎么说,以往的两个事例证明,陈区长不想说的那些,是真不方便说,他们非逼着他讲出来——那十有是自取其辱。
所以这个书记会最后一波争执,又是无疾而终,总算是戚书记这次很好地控制住了陈书记,没有漫无目的地放炮,需要咬人的时候才放出来,又保存了书记本人的颜面。
但是对戚志闻来说,此事并没有结束,他琢磨了好一阵,最终又是给老爸打个电话——他在首都可没什么人脉,打听消息还是得指望老爸。
戚晓哲听说了这番话之后,果断表示,“那行,你等我消息吧,这点事儿不难打听。”
戚志闻等到夜里八点多,也没等到电话,少不得又给老爸拨过去电话——再晚了,老父亲就要休息了,“老爸你问得怎么样?”
“这个病好像是挺厉害的,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陈太忠说的这么厉害,”老戚书记也有点挠头,“捂盖子也有一点,但主要还是看结果,引发社会恐慌,也是很严重的事情。”
病毒不严重的话,没必要惊动上级,否则就显得自己无能;病毒严重的话,那就是盖子捂不住了,相关人等肯定要倒霉。
通常情况下,官场逻辑就是这样,报喜不报忧。
但是戚晓哲如此说,就是跟捂盖子的人一样,忽视了一个问题——“疫情通报”,既然是传染病,还是新型的、感染性极强的传染病,你就没有捂盖子的资格!
“是不是可能牵扯到上面的斗争?”戚志闻对陈太忠的预判,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这个我也打听不到,你老爹终究是老了,”老戚书记悻悻地叹口气,然后哼一声,“你又有什么想法?”
“我是考虑……要不要跟陈市长反应一下这个问题,”戚志闻迟疑一下发话,“他是有组织的,这个动态,值得警惕。”
“你要有这个想法,现在就辞职吧,起码后半辈子还能活个太平,”戚晓哲一听就火了,“水这么深,我都不敢多问……你敢搅进去?”
“我只是个想法……这不是跟您商量吗?”戚志闻讪讪地笑一下,“您肯支持,我才敢惦记,要不我这个小副厅,怎么敢掺乎到一堆省部级干部的事儿里去?”
“我不会支持你,这个病毒真像陈太忠说的这么严重的话,下棋的都不止省部级,”老戚书记七十岁了,各种事情见得太多了,“我就问你一句……这个病毒传染到外国怎么办?那不是谁捂盖子谁死?误杀几个也可能。”
“哦,那我明白了,”戚志闻心里未尝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有点不服输而已,听老爸说得明白,他也就不会再坚持了——涉及的斗争层面真的太高了。
“陈太忠也许坏处很多,但有一点好,让你记得给老爸打电话了,”戚晓哲冷哼一声,挂断了电话,他是说自己儿子的得意忘形,志闻小时候是个乖乖仔,但是近期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含糊——小子,你还差很多呢。
戚书记捱训的时候,陈铁人家里也是热火朝天,他揪着自己老婆的脖领子,“你个败家娘们,衣柜里的五十万哪儿去了?”
“花了,”他老婆冷笑着回答,“有钱都不跟我说一声,那我就花了,省得便宜了别人。”
“我他妈每个月没给你钱?”陈书记这个气,真是没办法说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