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顺口提一句,”陈太忠干笑一声,“真没打您的旗号。”
“这个我知道,你一般都是自己闯,”黄汉祥的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不过下一刻,他的话题一转,“听说苎麻现在降价了?”
“一公斤降了两毛吧,”陈太忠实话实说,黄二伯这个问题,背后其实还有很多问题,肯定有相关人等找上门了,但是他不想多谈这个话题,“郑书记什么时候走?”
“也就是这几天了,你赶紧把招呼打到,”黄汉祥沉吟一下,又说一句,“马飞鸣也快了,不会超过一个月。”
马飞鸣也快了?陈太忠其实知道马飞鸣快了,但是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有点震动,“海角铁路,差不多搞定了,我找了海潮的人操作。”
“海潮进海角……嗯,也行吧,”黄汉祥想一想之后回答,“不过海角不比天南,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马飞鸣走了,是魏天上,还是谁会来?”陈太忠其实挺关心后马飞鸣时代,要是魏天上的话,陈正奎又要得瑟了。
“有资格去的人太多了,我怎么能肯定?”黄汉祥笑一笑,“不过其中有一个,是你的熟人……青江的姜纬。”
“姜……纬?”陈太忠咀嚼一下这个名字,确实似曾相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那个诸葛亮死前指定的国务委员。
“青江省省长,老五的人嘛,跟邢华关系不错,”黄汉祥笑着回答,“你不是跟韦老三的儿子关系挺好吗?邢华是韦家老大。”
“这关系还真复杂了,”陈太忠苦笑一声,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一些人背英雄谱的能力,这是不服不行,曾几何时,他就认为,黄汉祥眼里不可能有韦明河这样的人物。
殊不料,黄老二连韦明河的家谱都一清二楚,只不过是记不住韦明河的名字,只知道那是韦老三的儿子。
真是熟能生巧啊,陈太忠感慨过后,想到青江的姜省长虽然没见过,但是韦处却是自家弟兄,禁不住喜上眉梢——哥们儿总算有棵大树可乘凉了,“不过他来了,对我有利。”
“我只是说他有可能,”黄汉祥却是从不放弃打击他积极性的机会,“马飞鸣走的时间都定不下来,谁敢定下之后的候选人?”
也许吧,陈太忠也懒得计较,这个话扯开了说,十来八万字打不住,他心说我就不要影响风笑完本的计划了,于是他话题一转,“黄二伯,谁要你跟我买苎麻?”
“这千八百万的买卖,我能看在眼里?”黄汉祥觉得很受伤,顿了一顿,他实话实说,“总是有点人情看顾,你不要受我影响……”
然而事实证明,想要不受黄老二的影响,也是比较难的。
前一段时期,苎麻的价格猛涨,但是到了五月中,苎麻的价格,慢慢地滑落了下来。
有人说,这是新麻快上市了,手里握着旧麻的人,开始抛售了,本来嘛,七八月分就该收麻了,到时候再大的缺口,也该补上了。
于是苎麻的价格开始下降,用官方语言来说,就是市场恢复理性了。
按说北崇这个时候,就该开始抛售苎麻了,当初北崇收麻,每公斤接近六块一,后来市场炒作到顶峰的时候,每公斤是九块一左右。
但是北崇没卖,现在的麻价,就掉到了八块八到八块九的模样,等新麻上市,跌破七块也正常。
陈太忠才放下电话,王媛媛推门而入,脸色不是很好看,“头儿,麻价今天掉到八块七毛五了,买麻的人也少了很多……咱怎么办?”
“你慌什么?”陈太忠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心里生出了沉甸甸的无力感——真是没见过世面,“咱北崇买麻,是自己用的,没想着投机倒把……利阳收麻的那帮人,麻全卖了吗?”
“基本上全卖了,”王媛媛一摊手,“都是卖给陆海的厂家了,他们内部协商价格,大约是八块八左右转手的。”
“还是的嘛,陆海人都不炒苎麻了,麻价下跌很正常,”陈太忠笑一笑,很是有点莫测高深的样子,“我就跟你说俩字,不卖。”
“为什么?”王媛媛愕然地看着他。
不为什么,因为这个麻价没有到我的想像的价位,年轻的区长微微一笑,“北崇储备苎麻,是用来生产的,投机倒把的事情……咱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