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咱们端了这碗饭呢?”陈太忠也只能报之以苦笑。
“魁山村的那四个偷鱼贼,可以挂起来示众了吧?”朱局长请示一句。
那四个偷鱼贼,这几天过得真是生不如死,被伤者家属连连痛殴几顿之后,四人转入了临时看守所里,不过看守所这地方,里面呆的也都不是善碴。
尤其这四个人,是惹了北崇的公愤,在看守所里日子也不好过,三个男人里面,有俩拳头很大,按说能混个二铺甚至牢头,但是大家都看你不顺眼,那也就只有挨着马桶睡的份儿。
谁想炸刺,一屋子犯人都要收拾你,而这看守所里收拾人,比外面收拾人狠多了,除了吃饭放风的时候,一天起码有二十个小时,有各种各样的消遣手段。
北崇要从这些人身上挖大案,又想警醒外来的小偷,就有心把他们挂出去示众——万一有人认出这些人的根脚,岂不是很好?
但是将小偷示众,这容易引来一些非议,于是北崇警察局跟小偷们商量——你们是继续在看守所里呆着呢,还是愿意亲自宣传一下,不劳而获是不对的?
我们愿意宣传,四人这几天早就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了,觉得能在看守所少待一个小时,那也是幸福了,要不说这恶人还得恶人磨。
朱奋起得了这个消息,就跟陈书记请示,陈太忠觉得这也很不错,就说回头挂起来吧。
但是这个时候,朱局长提出建议,显然是很不合时宜的,陈书记叹口气,“省政法委来人了,还有《法律日报》记者站的站长,你现在要这么搞,是想成事还是想坏事?”
“那就……等一等吧,”朱奋起叹口气,“我这不是想着,区里不是又丢了四条娃娃鱼吗?”
“他们的消息,不一定有这么灵通,”陈太忠闷闷地压了电话。
殊不料,这个估计有点错误,陈书记十一点半抵达干部培训中心,十一点三十五的时候,李处长和盛站长也回来了。
这一次,盛站长就不是很客气了,他很直接地发问,“陈书记,听说区里又丢了四条娃娃鱼?”
“这个具体情况,我还在了解之中,”陈太忠慢条斯理地回答,“警方掌握的消息,也不是很全面,暂时给不了你确定的回答。”
盛站长身为法律日报的省站站长,当然知道案子初发时期,有很多信息是不完整的,陈书记这个回答,并不意味着一定是敷衍了事。
不过他禁不住还是要叹口气,“看来港九那边的报道,也不是凭空捏造的……北崇的治安,真的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好。”
“这是一些流动人口的短期行为,并不能代表北崇的民风不好,”陈太忠听得有点不高兴,“目前遭遇一些特殊情况,我们正在大力整顿,很快就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来娃娃鱼的热卖,超出北崇的想像了,”盛站长轻笑一声,他当然知道特殊情况是什么,“只依靠民间力量,够吗?”
“当然要靠法律的力量,民间力量只是有效补充,”陈太忠哼一声,对方是法律日报的,他自是要强调法治建设,不过这货的话,实在有点刁钻,他就有点恼了,“但这不代表你应该嘲笑他们,要不这样……你试着偷两条娃娃鱼,感受一下民间力量。”
北崇被偷走的娃娃鱼不少,但是未遂的更多,搁在朝田的话,真不知道有几个愿意替乡亲出头的——而且被偷走的那些,多少都有点内盗嫌疑,这跟民间力量搭得上边?
“不用了,北崇见义勇为的名声在外,”盛站长笑着摇摇头。
“那你一直阴阳怪气地说话,是怎么回事呢?”陈太忠听得脸一沉,当着李处长的面儿,直接发问了,“是嫌我没有给你车马费?”
“陈书记你怎么这么说话?”盛站长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还想问,你怎么这么说话呢,”陈书记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盛站长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跟自己说话的这个主儿,原本就不是正常人,于是撇一撇嘴,“我是想了解一下见义勇为的情况,为什么不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