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记站起身,说是安排晚餐去了,但是大家都清楚,这货打电话求助去了,打电话好啊,你的底牌彻底亮出来,这个事情该如何处理,就好说了。
陈太忠第一个电话,是打给蒙艺的,蒙老大怎么也是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辖区里也存在这样的矛盾,就是不知道蒙老大顾得上顾不上这种心。
接电话的是那帕里,他说老大正在首都开会,你有啥事儿直接跟我说吧。
待听他说完,那主任当场就震惊了,“太忠你有没有搞错,怎么整天琢磨这种怪里怪气的事?要我说,你把精力放在经济发展上不行吗?”
“我就一个县区,能有多少事?”陈太忠苦笑着回答,百里侯听着威风,衣食住行都得心,正经是官做到蒙书记那一步,就可以抓大放小了,“你就帮我问一下吧。”
“老大哪儿有时间琢磨这个?”那帕里回答得理直气壮,他原本就是个官本位心态极重的主儿,总算陈太忠是自家兄弟,他不可能回驳,“我偷空跟老大说一声。”
“别介,等他开完会就行了,”陈太忠一听着急了,“不能拖,那厅,麻烦你了。”
“什么那厅的,”那帕里笑着答一声,然后才为难地表示,“太忠,我真的很想帮忙,但是老大现在是在首都……整天惦记多少事呢,我敢随便说吗?得看他心情。”
“恒北省的司法厅厅长,就在我办公室里坐着等信儿呢,”陈太忠苦笑一声,然后叹口气,“那就算了,我再找别人。”
“得了,十分钟之内,这个会要结束,到时候你打电话过来,老大接不接,我就不管了,”那帕里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太忠话都说成这样了,他要是再不想办法,那是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算了,你不用为难,我再想找找别的人吧,”陈太忠挂了电话,想一想之后,他又给齐晋生打个电话,“老齐,上次咱们一起吃饭,不是有个司法部的人?你跟他关系怎么样?”
关系不错,齐总交朋友,讲的就是义气,不过当他听完陈书记的阐述之后,就有点傻眼,“那家伙,你让他说个小话啥的,一点问题没有,但是给下面的省厅做指示,而且还是政策层面的,他真不够资格。”
事实上,齐晋生对陈太忠要做的事情,也是有点不理解,“你这种闲心干啥?咱们又都不缺女人,你这百里侯,尽了责任就行了,怎么可能什么都管?”
“这个东西,是具备很强的现实意义,”陈太忠叹口气,“算,跟你这种体制外的也说不明白,就这样啊。”
接下来,他握着手机就茫然了,看来……哥们儿得再去京城一趟了?
他还可以打电话给黄汉祥,但是他不想再打了,油页岩项目的审批,已经到了关键时期,当然,这关键时期到底有多长,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半个月,也可能是两年。
反正油页岩的项目一天不下来,他就一天不想用黄家,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因为这点小事导致大局被动,那就太划不来了。
琢磨了好一阵,他给苏文馨打个电话,“苏总,我记得你跟司法部有点交情来的,是吧?”
他已经打算去京城走一趟了,但是去之前,他得把线路图稍微规划一下,总不能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司法你得找阴总,他可认识司法部不少人,”苏文馨在电话那边笑,“他姐夫在这个口呢,虽然早就退了,不过他办不了的事儿,我也办不了。”
老阴这会儿,应该是跟黄二伯在一起的吧?陈太忠想一想,还是拨通了阴京华的手机——我找你办事,不找黄二伯。
阴京华听了他的话之后,只能苦笑了,“他都退了的人了,你指望他说话谁能听?”
不过不管怎么说,打了这么多电话,阴总是唯一没有质疑他的人,也没有说这个事儿就办不成,“开这个试点,你得找黄二伯,法律政策的试点,不涉及到资金,说难也不难……二叔游泳呢,一会儿他上来了,我跟他说。”
电话才挂断,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陈太忠见到号码,赶紧接了起来,“老板好,打扰您了。”
“你不用这么虚伪,”蒙艺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沉稳得很,听不出什么喜怒,“才开完会,帕里说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