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陌上花开 (三十五)(1 / 2)

薄情犹未悔 旧月安好 5109 字 2019-09-02

 我从床上干脆站了起来,反手一人给那保镖一巴掌,他们脸上也带着血,全部都是狗血。

我眼睛通红死盯着他们。指着其中一个被我打没回过神的保镖道,“别认错了人,她算个什么东西!名不正言不顺,她不过是外面捡的,真以为她能长久吗?我迟早会让她滚蛋!你们给我睁大你们狗眼好好看着,警告你们,别压错了主。”

他们大概是被我气势给震慑住了,捂着脸半响没有反应,景甜躺在床上一直睁大眼睛盯着我。对着还在发愣的保镖冷冷骂了一句,“废物。”

说完狠狠擦了脸上的血,我侧脸看向躺在地下的裴子含,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得不到怒(www.ibxx.com)火平息,在她刚站稳后,我直接又给了她一巴掌,她一个没站稳从床下滚了下去,我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看到病床下的她,警告道,“别以为我好欺负,景甜。对于那件事情我之所以不查你,是因为我也不想待在景家,既然你这么害怕我待在景家,咱们走着瞧,我偏要待,我看你能够拿我怎么样,尽管他们不喜欢我,血缘关系赤裸裸摆在这里,景氏一样是我的,你以为会落在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你身上吗?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你要是不得罪我。或许等爷爷百年之后,我还可能会分你半个子儿钱,可现在。”

我对着她冷笑看了一眼,指着远处裴子含的尸体道,“看在它这条命上,你千万别再惹我,小心我连一个子儿都不给你留,直接收拾铺盖给我滚蛋!”

其实我压根儿就没把景甜当成一个病人。既然她有胆子干这样的事情,就有胆子要承受我的怒(www.ibxx.com)火,我打了她,一点也不怕她去景林面前告我状,我总要为裴子含的命给挣回几分。

我从床上跳了下来,伸出手若无其事在床单上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后起身想要走,正好看见病房门口站了一个人,是韩秦墨,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我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还以为他有多爱狗,原来不过也只是表面,我走到那滩血面前,小心翼翼将已经完全没有气息的裴子含给抱了起来,在经过韩秦墨身旁时。说了一句话,“若是当初不曾想过好好待他们,那就还不如别出手相救,任由他们饿死也好过现在这样的下场。”

他看向我怀中全身皮毛染血的裴子含,眼神微微闪烁了,脸上是冷若冰霜。

我觉得今天真是够了,景甜忽然坐在地下戚戚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此刻心里这样的火大,为什么他们杀死一条狗这么容易,难道狗的生命就不是命了。

我转过身对地下的景甜怒(www.ibxx.com)吼道,“哭什么哭!别只知道装可怜!你以为你是林黛玉她妈啊。”

说完,再也不看里面的一切,抱着没了气息的裴子含走了出去,也没有人敢拦我。

踏出那个病房,我才觉得自己的勇气像是用光了一样,刚才那一股混战让我头发凌乱,衣服上面也满是血,人来人往的人都好奇又奇怪的看着我,和我怀中的狗。共记吉亡。

肯定是把我当疯子一样对待,我也不知道该把裴子含的尸体带去哪里,低头看了一眼,它面目表情还是保持在狰狞痛苦那一刻,睁大眼睛,似乎没想到自己会死的这样快。

我靠在墙角,心里难受的不行,蹲了半天,才想起裴誉还在病房等我。

只能快速抱着裴子含去病房找裴誉,他当时看到我身上的血时,满脸惊讶,快速走了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半响没有说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指着怀中的裴子含,然后指了指身上的血,那一刻眼泪像是决堤了一样。

狗并没有惹到他们什么,我们之间的恩怨她完全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这样狠,就这样轻易夺走了它们的生命。

我想起曾在韩秦墨公寓,他出差那段时间,都是裴子含和墨墨陪在我身边,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狗,可人只要和一个东西相处久了,不管喜不喜欢,终究是会有感情的。

如果当初要是韩秦墨没有将他们领回来,将它们的妈妈送去宠物店,裴子含的下场也不会这样惨。

裴誉吓了一跳,出去还是好好的,回来我就成了这副模样,我只是抱着裴子含的尸体流了一脸的泪,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裴誉问我什么,我也只是摇摇头不答。

裴誉最后带着我,去了小时候我们经常去的教堂后面,在小山丘草地处挖了一个坑,我将裴子含放进那个坑里面的时候,裴誉安慰我说,“别哭,对于他们来说,活着或者幸福,可死了也不一定是痛苦,说不定下辈子就会变成它们想成为的东西,也许这一世的它并不希望自己是一条狗。”

我擦了擦眼泪,脸上有血也没管,只是声音哽咽的说,“裴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我相处久的东西,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是陪我到老的,不是死了,还是死了,比如小旗,小旗也是死了,现在连裴子含都死了,为什么总是和他们相处感情出来,却都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

裴誉拿出纸巾为我擦拭脸上的血,皱眉道,“别乱想,生死有命,并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阿含,你还有我啊,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我睁着眼睛看向裴誉,伸出手想要拥抱他,却发现手上都是裴子含的血,想了想还是算了,只是点点头,在心里记上了。

谁都没办法承诺谁一辈子,因为一辈子太多变数了,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可知,各自都是抱着石头瞎着眼睛过河,甚至在河中央被淹死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