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早这样不就好了吗?”</p>
梁铮收剑归鞘,随即左手探出,用力按着杜茂的肩膀让他一起坐下,随即又热情地招呼起来:“刚才多有得罪,想必武库令不会介意的吧?”</p>
“不介意,不介意。”</p>
杜茂摸摸了还在流血的脖子,表情讪讪,心中却是在骂娘。</p>
不介意个鬼!</p>
你就不能先给老子止个血吗!</p>
“来,这杯敬武库令,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p>
“梁都尉客气了。”</p>
杜茂满手是血,一脸无奈地接过茶碗,几乎是含着满腔的泪水把已经凉掉的茶汤一饮而尽,要不是梁铮的手劲真特么大,他现在早就一溜烟地跑了。</p>
副手武库丞孟羽带着人上前,似乎还想寻机“解救”人质。</p>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在加重,杜茂当即脸黑得像砂锅,直接怒声呵斥一众手下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梁都尉要的东西备齐啊!”</p>
库兵们面面相觑了好半天,最后也只能无奈照做。</p>
一具又一具大黄弩和配套的弩箭,被人从武库中抬出,放在梁铮和杨业他们的面前,等点算过数目之后,梁铮这才起身告辞,随即带着一干手下扬长而去。</p>
看着梁铮离开武库时嚣张狂放的背影,武库丞孟羽便心有不忿,按着刀把看向杜茂:“老杜,你就这么算了?”</p>
杜茂歪着脖子,任由亲随用麻布为他包扎伤口,然后白眼一翻没好气道:“不然咧,出去找姓梁的拼命吗?他麾下七百骑兵,天天出操日夜苦练,我们只有一百库兵,还都是些只知道吃吃喝喝的酒囊饭袋,真要火拼起来,你想怎么个死法?”</p>
孟羽还是有些不服气:“太守那里要怎么交代?”</p>
杜茂指了指自己还在渗血的脖子,冷笑一声:“我特么都这样了,还交代个屁!死的是他赵桓的侄子,又不是我侄子,我干嘛替他们桂阳赵氏出头?不就收了他一点好处吗,难道非得要我把命搭上才够?”</p>
这时候伤口包扎完毕,杜茂轻轻扭了扭酸痛的脖子,面带不屑地扫了孟羽一眼,随即有看在共事多年的份儿上,好心提醒了他一句:“我知道你想巴结赵桓,然后出人头地。但作为过来人,叔还是得劝你一句,梁铮敢带着七百人就出城去和乌桓人玩命,你敢吗?别什么人都去招惹,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p>
说完之后,杜茂收拾好他心爱的茶具,晃晃悠悠地走了,仿佛美好的心情一点也没被刚才发生的事所影响。</p>
一把年纪了还在边郡守着武库当个秩六百石的小官,他对仕途早就没了野心,也把日子活明白了。</p>
现在他就只想舒舒服服地当一条咸鱼,根本没想过要去管别人的闲事。</p>
而另一边,在太守府邸等候消息的赵桓,却是脸色铁青,连手里最喜欢的青瓷酒壶都给砸了,同时嘴里还大骂道:“没用的废物!”</p>
杜茂摆明了要抽身事外,而赵桓此刻又不便亲自下场,只能在家里无能狂怒,拿书房中的家具撒气。</p>
而坐在赵桓右手边的,则是刚刚完成冠礼,年满二十岁的侄子赵范。</p>
整个赵家最被看好的兄长赵熠横死,得知事情真相的赵范自然对梁铮满怀仇恨:“叔父,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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