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怕是有二十几万贯。这姓韩的当真有钱。”郑智开口道。
“倒是也没有想到,实在大手笔,如此大的人情,来日有事来寻,哪里好意思拒绝。”童贯浅笑答道,后面那句自然是玩笑话,却是说出了事实。
便是蔡京的女婿,大名府知府梁中书,送给当朝权柄最甚之人岳父蔡京的生辰纲,也不过十万贯。这韩韬也实在舍得下本钱。
童贯这一路过来,也不过收了二十万贯不到的财物,却是在这京兆府知府一人就超过了众人总和。就是那华阴县,为了剿平一县匪患也只愿意出个五千贯。
“相公,只怕这厮积蓄更甚,拿了他。。。。”郑智话语只说到这里,意思也就出来了。
童贯自然知道郑智意思,若是能有个两三百万管,往官家交一百万贯,那此案哪里还有翻转的余地,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怕还要得赏赐,也挡住了所有人的嘴巴。一个知府能有百万浮财,拿到明面上来说,实在有些骇人听闻。整个大宋一年收入,也不过一百个这样知府的身家。
童贯思前想后,慢慢定下了些心思,开口问道:“拿了吧。回去也有个交代。”
童贯看重的就是这个交代,若是没有这个交代,一个不慎,便是惹祸上身,这朝廷,终究还是文人士子的朝廷。朝廷的话语权,也终究是在文人士子的手上。
郑智听言,脸上神采飞扬,拱手去谢童贯。
童贯又看了看郑智,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此事只此一次,你与之仇怨我也不问,在这大宋,太祖有言,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你可知其中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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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童贯也看出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郑智这般非要与这京兆知府为难,放在童贯心中,却是怎么也想不通,那么缘由自然也就只有一个,便是郑智与这知府本来就有仇怨。
郑智听言,心中并非是惊讶,却是有些感动,童贯此话一出,也就能说明郑智在童贯心中实在举足轻重。
却是郑智也不知拿什么话语去回复童贯,这也是份恩情,郑智前后用话语去激童贯,自然还是为了裴宣,这份小心思被童贯猜到了,童贯却并没有当回事,郑智心中自然有些歉疚。
只有直白一句:“相公实在圣明,此时原是这般。。。”
郑智也坦荡,在藏着掖着也对不住童贯这份大度,不如把裴宣前后事情直白说与童贯知晓。
“哈哈。。。你手段比我高明啊!”童贯听完回了如此一句。心中倒是有些佩服郑智,情义不过如此了。话语中说的手段,自然是指收买人心的手段,这一道,童贯也是浸淫多年的,也做不到郑智这般真心的性情。
郑智能得童贯如此看重,自然也是因为这么一份真心性情与情义。
郑智听言却是没有想到童贯说的手段是收买人心,只以为童贯说自己拿他当枪使,急忙低头道:“童相公海涵!”
童贯笑笑也不答话,只是挥手示意郑智去休息。
裴宣坐在冯家厅内,左右说了一番,之后的事情自然有朱武游说,在冯大左右为难的表情中,此时慢慢也就定妥下来。
其实当这份大礼送到童贯手中,证据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不过是个陪衬,这银钱便是最直接的证据,如此巨额资产,哪里是一个知府能有的。
裴宣取来纸笔,口供如何问得妥当,哪些方面需要着重,自然也是手到擒来。最后让冯大签字画押。
冯大战战兢兢签下歪歪扭扭两个字,再摁下手印。慢慢把几张纸叠好贴身放在胸口,也是说好,直等明天这知府真被拿了,冯大才会把这份口供送到衙门交给裴宣。
裴宣带着朱武与史进出了冯大小院,又往下一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