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良嗣身体不佳,本身又对郑智有气,自然话语之中总有些不善。
郑智与之聊得两句,便也没有了心情多说,随后也就出了赵良嗣的船舱。
晚间饭食,虽然船工手艺不怎么样,却也是有菜有肉,郑智自然也吃得饱饱。却是这满船其他人,哪里能吃得进去,吃进去也要吐出来。
茫茫大海,月光不明,便是漆黑一片。
一叶扁舟,摇摆之间,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郑智回到船舱,拿起一本杂书,借着摇晃的油灯慢慢翻看。其实也翻不得几页,郑智压根就不是读书人,若是后世有趣一些的书籍,倒是能看得进去,这个时代的书籍,实在翻不得几页就失了兴致。便是如此去翻,一两个月也才看得完一本没有几个字的书。
夜色还早,郑智也只有倒头睡去,若是平常在家中,晚间总有几人小酌几杯,即便无人对饮,也还有家小相陪,总不至于只能早早躺找床上睡去。
清池城中,栾廷玉与扈三娘才刚刚入城,若是再晚一步,这城门一关,众人便只能在城外过夜了。
“三娘,今天太晚,先寻个客栈休息吧,明日再去经略府如何?”栾廷玉倒是不急,却是怕这扈家小娘心中急切。
“嗯,这般时候去打扰也是不好,明日再去。”扈三娘点头答道。也是知道主要是栾廷玉去拜见郑智,自己一个女儿家,也是随着栾廷玉的名头去。若是自己独自来这沧州清池,倒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上门去寻。
“哈哈,今夜你便多想想明日见到郑相公该说些什么吧?”栾廷玉笑着提醒道,也是为扈三娘着急。要说这郑智与扈三娘,地位实在有些悬殊,也可以说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单身栾廷玉是看着扈三娘长大成人的,也指点过扈三娘习武,其中多少有点父女、师徒之情,更是希望扈三娘能有个好归宿。
扈三娘其实心中更是有些顾忌,之前不知道郑智身份的时候,两人交谈,扈三娘大多时候口气都不太好。
自从扈三娘知道了郑智身份之后,扈三娘便不知为何很少主动与郑智说话,却是又一直都在郑智左右,两人眼神的交流多过言语的交流。此时再叫扈三娘去想见到郑智该说些什么,她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便是带着这份不知所措,扈三娘进得客栈的房间,久久不得入眠。
汪洋之上,已然是凌晨三更天,便是凌晨三点刚过,一般情况下,人在这个时间点正是睡眠最深沉的时候。船舱最后面一间,几个汉子强忍着身体不适聚在了一起,互相也不多言,只是轻手轻脚准备着短刀与黑衣。
船舱本就是狭窄的地方,短刀自然最合适。这几个从东京来的汉子,已然就要动手了。今日这样的机会,实在千载难逢,便是这几人之前也未想到,才上船一日,满船的汉子皆头晕目眩只能躺着。
几人慢慢打开舱门,蹑手蹑脚而出,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木制的船舱,隔音效果极差,任何一点声响都有可能被人发觉,这艘大船里有一百多个郑智麾下的军汉,这几人若是想要活命,只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发出一点声响,做完之后悄悄回到自己的舱内。
黑夜之中,船舱走道之内,伸手不见五指,直到几人来到船舱最外面的一间船舱,才能接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是个黑影。
一个黑影从怀中慢慢掏出一截竹管,另外一人轻轻一吹火折子,燃点亮光,随后又像是燃烧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