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却是真有些感触,东京汴梁风华,李师师一辈子都没有想到这世间原来是这般乱,醉生梦死者无数,忙忙碌碌者东京城中似乎一个也没有。
“若是有一日官人能往枢密院任职,才是尽头。”李师师倒是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总叫人难以承受。安安稳稳的日子才是女人最大的追求。
郑智抱起跑到面前的郑凯,尝试抱了一下,见这大汉也不哭,便抱了起来,说得一句:“总有个安稳日子的。”
说完郑智抱着郑凯慢慢往厢房走去,回头又说一句:“小莲,叫你父亲以后不要再劈柴了,这些事情都叫下人做就是,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多歇着点。”
也走到面前不远的金老汉听言也是点头答是,却是郑智刚入了厢房,这老头又开始劈起了柴火。
不过片刻时间,郑智穿得一身干净衣物走了出来,与众人道别之后便出了内衙。
打马入得大营,大帐之中换得一套新铁甲,将台之上擂鼓号角又起。
聚得军将七千,近三千铁甲骑士,两千米氏皮甲轻骑,四千沧州步卒新兵出了两千,只因为才赶制出两千套铁甲。
拔营出征,实在复杂,从粮草到营帐,各种军械打包装车。沧州新兵便做了这后勤的事情,押送这些后勤辎重便是沧州新兵的主要任务。
众人来不及与刚回的郑智寒暄,只在各自忙碌着事情。
郑智才启程第三日。亲自到得郓州的高俅已经接到了消息,知道郑智活着从辽东回来了。
郓州府衙,高俅阴沉着脸,看着手中这封书信,嘴角处都在颤抖。
高俅刚到郓州,此时郓州也才刚刚聚集了一万五千号大军,至于实际有没有一万五千人,也只有呼延灼三位主将知晓。高俅显然没有郑智那般看人估数的能力。
“太尉,我们到了这郓州几日了,什么时候出兵讨伐梁山逆贼?”呼延灼站在堂下开口问道,心中也有疑惑,来郓州几日,这高太尉每日点卯闭口不提出兵之事,呼延灼不免有些着急。
毕竟是客军,只想早点了结事情之后回去。此时的呼延灼倒是有些信心,有两千多甲胄俱全的骑兵连环马,自然也就不怕这什么梁山了。
高俅阴沉着脸,慢慢放下书信,开口道:“再等几日,等沧州郑智来汇合之时,便是出兵之日。你等不需着急。”
呼延灼只得拱手后退,并不多说。心中始终有些不快,只觉得这郑智真是大派头,大军到得几日,高太尉也亲到郓州,还只能等候着这个郑智拖拖拉拉慢慢来。
呼延灼不多说,却是不代表别人没有意见,天目将彭杞上前禀道:“太尉,这沧州郑智来得这般慢,显是临阵惧战了,末将等人手中兵马皆是悍卒,梁山不过贼寇,何须在此慢慢等候那郑智,不若先行出兵,等郑智来了,先治他一个延误战机之罪。”
彭杞等人显然是不知道郑智出使的事情,这等机密要事也不是他这个层级的武将能知道的。高俅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军令送到沧州的时候,高俅其实更愿意这郑智来不了,却是没想到郑智还是来了。
“沧州郑智,本是西北悍将,与西夏之战立下大功,才有今日经略州府的职权。等他一等也是无妨,稍安勿躁,多等几日也多一分胜算,郑智此来,兵马便有七千余,也是一大助力。”高俅说的当然也是场面话,若是能治郑智一个贻误战机之罪,高俅哪里还需要别人来提醒,却是此时这个罪名还成立不了。
“太尉,你可别被郑智骗了,沧州边地,哪里能出得了七千余的兵马,显是夸大其词。想来这郑智也是泛泛之辈,若是沧州此来能有七千兵马,只怕沧州路边的乞丐都被这郑智抓到军中充数来了,显然是想骗太尉的钱粮。”彭杞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似乎看得极为透彻。
高俅听得彭杞之言反倒发笑起来,开口道:“若是如此,倒也是好说。”
可不就是好说,这么好的由头,郑智若是自己送上门来,高俅岂会不笑纳。抓乞丐充禁军之数,那便真是给高俅送了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