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寨之内,一队一队的铁甲从堡寨而出,在寨外开始扎营。万余铁甲挤在一个平常只驻扎几百人的不大堡寨之内,生活实在不便。便是吃喝拉撒,也极为受限,如此驻扎在堡寨之外,倒是让人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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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战便是这般止住了,东京里的折彦质回来,至少要一两月的时间,好在这秦州上下衙门,皆是正常运转,倒是不会出现什么大乱。
刘正彦已然拜倒在郑智面前,感激涕零:“多谢殿下厚恩,我刘家两代承燕王殿下厚恩,从此刘家原为殿下牵马坠蹬,以死为报!”
郑智起身几步,扶起刘正彦,并未去答这句话语,只是笑道:“刘相公,军中刚刚发下严令,从此军中再也不行跪拜之礼,以昂首挺胸立正为准,违者脊仗有十,刘相公你为一军之统帅,更改以身作则啊!”
刘正彦闻言,面色也是带笑:“往后下官定然不敢再违军令!”
这么来回两句,一个表了忠心,一个接受了这份心意。
郑智便是也笑了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文人作揖,武人立正。往后这华夏子孙,于内跪先辈大人,于外祭祀与典礼之类可跪拜。如此方显尊重与尊严。”
刘正彦闻言也是连连点头,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可接受,笑道:“殿下此语大善,男儿膝下有黄金!”
郑智抬手微微示意,两人各自落座,便听郑智再道:“秦州兵,当往关外去,辽阳府之地,正需精兵防御。西北之军,守城最为擅长,于城池之内阻挡外族,女真当难以越过此城!”
刘正彦看得左右之人,随即连连点头答道:“殿下此举最为合适,不知殿下可有差事于下官?”
郑智也是点点头道:“你当留在秦凤,稳住这西北之大局。”
刘正彦闻言,连忙开口道:“殿下,下官于文治不长,上阵端是一条好汉,留下官在这西北,不如让下官随殿下军阵出征,更是合用。”
刘正彦此语,倒是说出了内心之想。如今这西北,治理是重点。刘正彦显然并不擅长,与其如此,还不如随郑智上阵,将来建功立业,便也不在话下。
郑智摆了摆手道:“你留在西北,便也有差事,而今瓜州之外,还有回纥人,也是祸患,往南高原之地,也还有吐蕃诸部,也当施以压力威慑。所以玉门关与阳关等城防关卡,当再次建立起来,以保土地不让人蚕食去了。甚至也可出兵往西,征伐回纥人的部落与地盘,打通往西去道路。耶律大石已然去了西边之地,不得几年西边当还有契丹大国。让你往西,也是为我华夏开疆拓土。往西不仅要建关卡,还要多沿途再建堡寨,多占异族城池土地,如此为我华夏开疆拓土,将来也当名垂青史,流芳百世。至于你麾下之人,分三千随某走,你家堂兄刘正俊,便随某走吧。如此便也全了你的心思。”
刘正彦闻言,脑中浮现的皆是那黄沙漫天的景象,却是点了点头,说不出那再反驳之语,开疆拓土,这个词语对于军将而言,当真有几分吸引力。
“殿下,吐蕃之人,还有几分勇力。回纥不在话下,只是吐蕃人多在高原之上,难以征伐。不知往后,是以吐蕃人为重,还是以征伐回纥为重?”刘正彦开口问道,便也说明了一个事实。吐蕃人可不简单,也是这西军的大敌。西夏攻伐西北,也多约吐蕃人合兵来袭。便是二三十年前,还有一场大战,吐蕃与西夏合兵进犯,定远城便是争夺的中心区域。
“吐蕃人算不得大患,以往不过都是随着党项人作战,而今党项已灭,近期之内,吐蕃人当不敢再起战端。当以西去为主,回纥多如散沙,攻伐之下,当建州府统治,以堡寨城池为守。”郑智显然是更看重往西去,往西去比往高原而上要省力许多,战略意义也更加重大。至于这儿吐蕃问题,当往后再说。
这个国家的将来的疆域,郑智已然在思考,也该在郑智手中有一个基本的规划。许多地方,便是不能放弃,该要的,便也都要。该控制的,也都该控制住。进出东西方的要道,陆路上,其实整体来说,只有这么一条,必然要掌控在手。郑智手边事情还有好多,刘正彦当是这个先行者。
国家大战略,从草原到沙漠,从热带丛林到高原,甚至极北之地,越过女真到北极的冰雪皑皑。这东方之地,当是一家独大。甚至该一令而达。否则便是枉费了这么个大好的时机。
刘正彦点了点头,微微有些惆怅,一个年轻正风光的世家子弟,终究要面对那无尽漫道黄沙,其实心中多少是有些不愿意的。不说江南烟雨,也不说汴梁春秋,即便是在这西北,也是不错的品质生活,唯有那黄沙漫道,当真只有苦不堪言。
春风不度玉门关,西出阳关无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