榎本武扬暂时沉默了,周新华却没有沉默的打算,他继续说道:“诸位,我并没有要求诸位脱离日本,但是虾夷共和国旗下的三百万百姓也是人,日本天皇在日本人民眼中的确地位尊崇,但是我一点都不认为在关乎百姓生命的时候,要把这个因素放在最前面。”
此时的国防部人员变更不小,除了原本的那些最初建立虾夷共和国的人员之外,好多年轻的新面孔也出现在会议上。听了周新华的话,这些年轻的新进人员脸上忍不住出现了悲愤的神色。
战争的进程远比想象的更惨烈,虾夷共和国虽然号称百万大军,可这些军队与其说是军队,还不如叫做垦荒民团。百姓之所以逃到虾夷共和国,完全是因为在明治政府统治下已经活不下去,到了虾夷共和国之后有饭吃有地种,大家能够继续生活。在全民皆兵的虾夷共和国,人员的确参加了军训,但是参加了军训与成为军人并没有必然的关系。军训提高的是军事技术与作战能力,成为军人则是一种自我的认知。
攻上虾夷共和国的是由明治政府统治下的士族们为核心的军队。世代继承的职业与家禄是士族的根本特权之一,在旧幕府时代,家禄与“奉公”联系在一起,奉公是履行对领主的封建义务,承担一定的工作,而家禄则是领主对此给予的权利,两者互相依存。家禄世代继承,工作职务也世代继承。
明治政府试图建立一个全新的中央集权政府,旧的封建制度被废除之后,这帮士族效忠的对象从藩主变成了天皇,原本藩主支付的家禄则由政府承担。1873年的明治六年为例,政府的地租收入6ooo万日元,而家禄支出达18o4万日元,是政府支出中最大的一块,使政府运转明显不灵。明治政府内部对一年白白支出近2ooo万日元的家禄意见极大,所以就干脆祸水北引,给士族们一个授田令的大饼,把他们送上虾夷共和国的土地。
明治政府的如意算盘很简单,既然士族们想玩封建那套,那就让他们在日渐富裕的北海道这么玩好了。政府支付的家禄转为土地,把这些累赘送到北海道去。一来靠士族消灭占据北海道造反的虾夷共和国,二来也能扔掉政府身上沉重的财政包袱。
士族们当兵是祖传的职业,自幼就开始接受战争技术。现在战争技术展的很快,他们的祖传技术落伍了一些,可这些人从小接受的军人教育却没有落伍。他们在熟练应用武器之前,接受的就是杀敌立功的教育。包括对战死沙场的美化,包括对消灭敌人才能保存自己的最佳手段的熏陶。比起虾夷共和国那帮由农民组成的国防军,登上北海道的这些士族军队才是军人组成的军队。
虾夷共和国的老部队数量组多不过五千,加上中国的派遣军也不过万余人。这些核心部队在1874年的函馆战役中伤亡惨重。1875年士族军队在地形平坦的北海道东部登6,与这些时代从军的士族一比,这些逆来顺受的百姓采取过的最强烈的反抗行动不过是选择逃走而已。十万以士族为核心军队就如同洪水一样在虾夷共和国肆虐起来。
小樽到室兰的防线可以抵挡住从函馆出的军队,对在东海岸登6的士族军队毫无办法。中国的海军当时与英国皇家海军打得热火朝天,不可能派出任何军舰来支援虾夷共和国。士族军队越战越勇,在虾夷共和国的军队潜藏的明治军间谍也利用日本天皇的名义进行各种煽动活动,大批的百姓投降了明治政府军。
扭转局面的起因很可笑,当旧军官战死或者逃散之后,中国派遣军正式接掌了虾夷国防军,开始在虾夷军队里面建立起了政工体系。政工人员告知国防军,对面敌人目的不是占领虾夷共和国,而是杀光北海道上的所有人员。
不少国防军的人对此将信将疑,也有些眼见亲友被士族军队杀掉的人员激了战斗意志。他们在中国派遣军的指挥下开始战斗,开始反击。直到挖出被士族讨伐军在大规模屠杀当地百姓时候制造的十几个万人坑被现之后,走投无路的百姓们终于认清了局势。
双方激战了两个多月,士族们从所向无敌,到了势均力敌,又变成了被虾夷国防军的优势兵力围攻。现在士族军队已经被包围在北海道东海岸与函馆一带的两个大包围圈里面。
就在虾夷共和国的国防部随时可以出“给贼军最后一击”的命令时,周新华提出了完善政工制度的要求。这个要求已经讨论过数次,政工制度的基础就是政党制度。虾夷共和国的政党虽然还没有展,选举制度却执行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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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民间的态度比较简单统一,既然天皇下令杀光北海道的所有人,那大家也没有任何理由再当天皇的臣民。不久前的一次全民表决得出的结论相当一致,虾夷共和国就此完全独立,日本爱干什么干什么,虾夷共和国以后再也不是日本的一部分。
这种态度与最初建国的那帮人的理念可就完全不同。榎本武扬与土方岁三等人再与明治政府势不两立,他们也没有脱离日本的打算。周新华这次把问题公开挑明,旧上层既不愿意支持,也没有勇气反对。在国防军的这些新面孔,就是在这几个月战争中逐渐崭露头角的年轻中高级军官。他们一直跟着中国派遣军的教官们作战,现在中国派遣军的代表说出了这些人的心声,他们除了赞同之外没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