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心里还是记挂着南宫离珠的下落。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刚刚是带着妙言出去的,也不能够大张旗鼓的去打听,在几条街上比较热闹的地方都问了一下,他们都没有看到从西安府那边过来的,容貌美丽的女子。”
其实,我要进大厅的,是这里的人,有没有看到从西安府那边过来的,行踪神秘的队伍,毕竟査比兴是这么打听到的,可是,都没有问出什么结果来。
药老的神情立刻黯然了下来。
我在心里轻叹了口气,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只平静的说道:“您老也不要太担心,她是个大人了,自然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的不说,她还是能照顾好自己的。”
我这句话本也只是安慰他,但要老去紧皱着眉头,摇头道:“她哪里能照顾自己?她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长大,后来又嫁给太子做了太子妃,现在又——”说到这里,他的喉咙微微一哽,似也说不下去了。
我安静的看着他,药老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且不说她不仅不及你,连慕华也不及,我怎么能不担心她呢!”
若说起一个人求生的能力,南宫离珠是的确不如我的,但,也没到这个地步,于是我柔声劝道:“我明白您老的心情,当年妙言不见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他的神情一滞,我的喉咙也哽了一下,然后说道:“但现在着急也是于事无补,还是等找回她来再说吧!”
药老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我看着他佝偻的后背,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也转身回房了。
边城的夜晚不似京城,不似那些繁华的都市,这里没有火树银花的灯火,一入夜,整个城市就都黑了下来,只剩下外面呼啸的风,卷着黄沙吹过。
我卷在被子里,听着外面的风声,正苦于睡不着,这时,外面哐啷一声,好像是驿站的大门打开了。
我以为是风把驿站大门给吹开了,但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很低沉的有人说话的声音,紧接着是有人踩着楼梯上楼,急促的脚步声。
真的有什么人来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难道又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发生吗?
我专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外面又安静了下来,来人应该是去到了哪一个房间。而这时睡意反倒渐渐袭来,我听着风卷黄沙吹在窗户上,轻轻晃动的声音,慢慢的眼皮越来越沉,几乎就要陷入黑暗之中沉睡过去。
就在这时,脚步声又一次响起,却是从外面慢慢的走到了我的门口,然后停下,我在混沌中听见有人轻轻地敲响了我的房门。
笃笃笃。
一个声音在外面问道:“颜小姐,你睡了吗?”
是。玉公公的声音。
难道是裴元灏要找我?
我忙振了振精神,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说道:“玉公公,我还没睡。”
外面便不再说话了,我踩着鞋子披上一件衣裳,走到门口,打开门去一看,玉公公正正在门外,手里举着一盏烛台,照亮了他苍白而憔悴的脸,我问道:“有什么事吗?”
他说道:“颜小姐,收拾一下吧,皇上那边叫你过去呢!”
我一听,更是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看来真的出了什么事?
我急忙转身回屋,拿了一件衣裳穿好,然后又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便跟着玉公公一起走了出去。
裴元灏的房间在二楼对面,我们走在阁楼到走廊上,每一脚踩在木地板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样的深夜里,显得有些惊人,我的心里也微微有些发沉,不知道到底来的是什么人,又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晚了还把我叫过去。
但更让我意外的是,走过去推开房门,里面倒是灯火通明,不仅裴元灏坐在屋子中央的桌旁,连轻寒也坐在他身边。
见我进去,他两人都抬起头来看着我,裴元灏道:“你来了。”
我点点头答是,然后走进去,玉公公在外面关上了门,而我这才发现房间里除了他们两,还有一个人站在房门旁边,转头一看,竟然是査比兴?!
我顿时愣住了:“你怎么——”
査比兴神情凝重的看着我,低头行了个礼:“大小姐。”
我立刻意识到出事了,我们离开西安府,是特地让他留下来,帮助主持那边的大事,虽然常晴是一国之母,但毕竟有一些事情是女人办不了的,可现在他竟然过来,那就表示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坐在桌旁的裴元灏和轻寒,沉声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裴元灏没有说话,但脸色比刚刚还阴沉了几分,倒是轻寒对着査比兴点了点头,示意他回答我这个问题,査比兴这才对我说道:“谢烽越狱出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