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家(1 / 2)

大婚晚辰 肥妈向善 0 字 2022-01-25

 “妈,我一定给你生个大胖孙子。”</p>

金美辰向蒋母打出生儿子的胜利旗号。</p>

蔓蔓的心愿小的多——只要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平平安安地成长,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p>

说起来容易,却知道这是每个家庭必经的事,其实一点都不容易。</p>

来到君爷的单位。</p>

上回见到的那个护士长已在门口等着她们。</p>

“方医生在诊室里面等着了。”领他们一行到检查室时,护士长介绍。</p>

君爷给妹妹安排的这个产科医生,姓方,叫方敏。</p>

听名字是个女医生,走进检查室里的蔓蔓和蒋梅,却见是个高个剪短发的背影。</p>

护士长叫:“方医生,陆上校的妹妹过来了。”</p>

对方转过身来,一张充满俊气的偏圆脸,走路昂首阔步,潇洒的白大衣一罩,怎么看,都像是个男的。</p>

“到了是吧?”</p>

连声音、语调都是中性十足。</p>

蔓蔓和蒋梅观察对方宽敞衣服下面像是平坦的胸,一时都捉摸不到主意了。</p>

在护士长要走开时,蒋梅忍不住问:“她是男还是女的?”</p>

“女的。”护士长毫不介意地笑起来,像是已经接听过许多同类的问题,“方医生是很帅气,结婚前被不少女同胞倒追过,现在是一个六岁孩子的妈了。”</p>

后面这句话,直接让蔓蔓和蒋梅倒。</p>

六岁孩子的妈?</p>

完全看不出来!</p>

被两双充满惊讶的目光打量着,方敏不以为意地摸了下鼻子:“坐吧。我和陆上校是同个学校毕业的,在学校时就是称兄道弟的。叫蔓蔓是吧?陆上校的妹子,也是我的妹子。直接叫你蔓蔓可以吗?”</p>

既然人家都有意称妹子了,蔓蔓小心翼翼叫:“方大姐,你好。”</p>

“叫我方大哥都行。”</p>

这个可以与君爷攀比的冷笑话,当即让蔓蔓和蒋梅都一个囧。</p>

不管怎么说,方敏看起来不是坏人。蔓蔓只能这么想,主要是因为方敏看着她的目光和眼神儿,似乎都是不满意地皱着。蔓蔓都担心起来,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吗?</p>

“他不是你儿子吧?”方敏指向躲在蔓蔓后头好像蔓蔓小跟班的小东子。</p>

小东子现在亲舅妈比妈妈还亲。</p>

“他是我老公的侄子。”蔓蔓摸一摸小东子的脑袋,“他妈妈是她——我老公的二姐。”</p>

“小姑一块来,不太放心?”方医生挑起帅气的眉。</p>

蒋梅在医院工作知道医生的自尊心都是很强的,忙说:“不是,她第一次怀孕,有点害怕。”</p>

哪知道方医生对她这话却是点起了头:“她是需要害怕。熊猫血孕妇,再怎样,怀孕生产的危险都要比普通孕妇高。而且——”不满的眼神再扫了两下蔓蔓那消瘦的身材:“我看她八成要难产。”</p>

蒋梅听这话不高兴了:君爷这安排的是什么医生?一来没有安慰产妇,先危言耸听,给蔓蔓制造紧张。</p>

“你别看她挺瘦的。她身体挺健康的。”蒋梅说。</p>

蔓蔓也点头:“我从没有生过大病,各方面都很正常。”</p>

“可我听你哥说,你小时候生过大病。”拨下口袋上插的钢笔,怎么看,这无拘无束充满帅气的动作都像极了男人。</p>

蔓蔓和蒋梅看着她,都挺傻眼的:这个方医生究竟可靠不可靠?</p>

这时,门砰砰两下,进来的人是俊得像仙人的姚爷。</p>

“陆君去了开会,让我过来帮着介绍。”姚爷说,好像早已料到她们会有的反应,一手像好哥们一样拍着极像是兄弟的方敏的肩膀,笑,“她与我们是同个学校毕业的。在产科这方面,在我们部队里算是技术第一的能手了。没有她搞不定的产妇。”</p>

“别把我夸得像什么一样。”方敏对姚爷的说法倒不怎么支持,摇着那支钢笔,指向蔓蔓,“我都已经和她先说了,八成要难产,先做好剖腹产的准备。”</p>

“那不行。”蔓蔓和蒋梅来不及否决,姚爷更先一步,咬定了字眼,狭长的眸子像是危险地一眯,“陆君要我向你先放个话,不能剖腹产,只能顺产,是命令。”</p>

蔓蔓和蒋梅互相望:命令?</p>

纵使是不想剖腹产,然而君爷放的这话也太有点强人所难了吧,用了命令。</p>

方敏果然叫了起来:“瞧她这种身材,能顺产吗?你们不带欺负人的。”</p>

想来,两个爷常欺负人,包括称兄道弟的“兄弟”。</p>

姚爷的指尖一拨刘海,好像没有听见方敏的话,长眉稍一扬:“陆君开的口是什么性质你自己清楚。你办不到,就收拾包袱走人。”</p>

够残酷!</p>

这是蔓蔓和蒋梅心里面一刹那闪过的念头。</p>

蔓蔓想:若自己是方敏,被爷这样威吓,不干就不干呗。方敏不是技术很好吗?到哪里都有人要的吧。</p>

但事实是,方敏投降了,立马举起了白旗:“我尽力。”</p>

“我和陆君只看结果。”姚爷对她的答案只丢了这句话。</p>

蔓蔓和蒋梅突然同情起了这个方医生。</p>

蔓蔓想:这么麻烦人家,不如自己另找个医生吧?</p>

“我还是回二姐的单位去看吧。那里的医生我熟悉,而且,那位刘副主任,都说我虽然瘦,但是只要好好进补,能在怀孕期间胖起来的。”</p>

结果,姚爷没有出声呢,方敏那支钢笔,又像教鞭指着她:“你能胖起来?笑话,天大的笑话。我看你每天吃十只老母鸡都别想胖起来。你这样的孕妇我看太多了。”</p>

蒋梅扶起了脑袋:总觉得这样的安排不对头。</p>

而且,这个女医生,怎么言行举止看起来比一个男医生还粗鲁。</p>

“能不能另外安排一个医生?”蒋梅小声问姚爷。</p>

不管怎么说,蔓蔓是蒋家的媳妇,要生的是蒋家的孙子孙女,蒋梅不能让弟媳在这件事上出任何差错。</p>

姚爷狭长的眉紧到了中间,对蒋梅说:“她是绝对要接下来的。如果你们不想找她,需要你们亲自去和陆君说。”</p>

亲自去和君爷谈判?</p>

蒋梅没有这个勇气,嗫嚅:“她可靠吗?”</p>

“蔓蔓是陆君的妹妹,你觉得有可能不可靠吗?而且,她对蔓蔓做任何事情,我们都会在旁边监控着。”</p>

蒋梅听到这里总算听明白了:陆家对蔓蔓生产这个事,比他们蒋家要紧张上百倍以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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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方医生,更主要是便于他们控制整个局面。</p>

什么原因导致陆家好像如临大敌一样?</p>

细数这其中的危险因素,姚爷随便都能举出好几个。除去蔓蔓自身熊猫血,外在因素里面,包括蒋母、金美辰,温家那帮人,这些都是小的,大的那头,杨乐儿一死,老太如果不拿囡囡的事做文章,不可能。</p>

这事,就此定了下来。</p>

蔓蔓随方敏进去里面检查。</p>

蒋梅和小东子坐在外头,看姚爷立在办公桌边,修长的指尖时而翻弄台子上的病历,时而修长的眉蹙一蹙,似乎和方敏一样,对什么都不满意似的。</p>

母子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时,门把一转,听护士长的声音很是小心并充满了敬意说:“科长觉得如果行,我这就安排人。”</p>

“暂时不需要。如果需要专人照顾时,我会让她到医院来住,不会让她在家里。而且她今后一段时间都要住娘家,我在家的话,根本没有必要。”</p>

这大概谈的是有些家庭会请护士到家中为待产的产妇做指导。</p>

听君爷这么说,护士长忙道:“如果是住科长家,当然没有必要了。”</p>

小东子嘘声贴到母亲耳边:“舅妈不住家里了吗?”</p>

小家伙的语气不是很高兴。如果蔓蔓不住家里,住陆家,他不能天天无拘无束地找舅妈玩了。</p>

这事都没有听蔓蔓提过半句。蒋梅皱着眉。</p>

君爷走了进来,看到他们母子俩坐在板凳上,冰眸淡淡的,并不多看。</p>

因着儿子的眼睛受过君爷的恩惠,蒋梅主动站起来打了个招呼:“陆上校。”</p>

“坐吧。”君爷道。</p>

客气和礼貌是有,但不见怎么热忱。</p>

对蒋家,陆家向来不亲不热的。蒋梅清楚这都是因为自己的妈和兄长一家搞出来的。然而君爷这个过于礼貌,还是让蒋梅心里不太舒坦,就此让窝在心头的话说了出来:“陆上校,我刚和姚上校有提过。姚上校说我要我问你意见。我想,让蔓蔓回我单位去看,我和蔓蔓对我们单位的医生都比较熟悉。虽说上回发生过那事儿,但那是个别医生,我会让我们单位的科长给蔓蔓亲自看,所以你尽可以放心。”</p>

“你是对谁不放心?”君爷一针见血的目光扫到她脸上。</p>

蒋梅对这话一时不知怎么答:“我知道方医生技术精湛,但是,终究和蔓蔓不是很投缘的样子。我生过孩子,知道一个如果投缘的产科医生对于孕妇来说——”</p>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到时候她不行,我会让人或是我自己代她的位置。我是蔓蔓她哥,没有什么投缘不投缘的。”</p>

蒋梅未能消化君爷话里的意思时,小东子诧异地缩圆了小口:“你,你会接生小孩?你别吓坏小孩子了。”</p>

赶忙伸手捂儿子的口,却发现来不及了。</p>

连个孩子都怀疑自己,君爷的脸能不黑吗?想来,都是那个汪芸芸惹的开始。</p>

“我吓坏小孩?你还真说对了。”君爷嘴角的笑对向小孩子,看似和蔼可亲,实则冰窖似的,“知道小孩子为什么常被打屁股吗?”</p>

母子俩对着他那张高深莫测的冰颜弃甩头。</p>

“因为小孩子生来不乖就是要被打屁股的。在妈妈肚子里不乖,敢把屁股先出来,就得被打屁股,打了屁股,才懂得要把头先伸出来,然后快速从妈妈肚子里爬出来,不然还是得被打屁股。出来后不哭,更得被打屁股。到现在,还是不听话乱说话——”</p>

蒋梅是被君爷的接生理论惊得一愣一愣的。</p>

儿子小东子两只手捂住小屁股,感觉眼前这男人太危险了,像是随时都要打小孩子屁股,不禁为舅妈肚子里的孩子揪一把冷汗:小表弟小表妹不是小东子不帮你们,是你们摊上爱打小孩子屁股的舅舅是天生坑爹了些。</p>

饶是姚爷,都被君爷这番与小东子认真对上的冷笑话一惊:看得出来,自汪芸芸的那次后,让君爷对这事儿忒敏感。</p>

不过,真别小瞧君爷这冷笑话,里面的科学一道一道的,蒋梅既是没法质驳,也就无话可说了。</p>

撩开白帘的方敏走了出来,向几个病人家属交代:“我认为,最关键是体重和营养问题。至于她血型特殊带来的一些免疫上的敏感问题,都不太重要。毕竟她是第一次怀孕生产,抗体流产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是因为体虚造成流产或是大出血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而且她本人又有一点贫血的征兆。总之,先加强营养吧,可以帮她请个营养师。”</p>

论怎么吃吃什么好,蒋梅认为,就蔓蔓自己都能做的很好,并不放在心上,说:“我弟媳那是天生的厨师,煮什么都好吃。”</p>

方敏刚挑起眉。</p>

君爷冷冷的声音,自然是要与蒋家人唱反调的:“她会回娘家,她的餐谱我会自己来给她订。她每一餐,我妈亲自煮,还有问题吗?”</p>

耳听蔓蔓这回娘家住俨然是成了定论,蒋梅一些话必须先吐出口:“陆上校,不是我提醒您,蔓蔓她是结了婚的。如果我弟弟在部队没法照顾她,她也应该是到我妈或是我爸家里被人照顾,或是我妈我爸过去她家照顾她,尽到公公婆婆的责任,而不是我们蒋家不负责任地让她回娘家。”</p>

蒋家因此名声会变得怎么样,君爷并不搁在心头,他们陆家反正要的只是陆家女儿平安,再说了,冷齿一开:“如果家里同时有两个孕妇,你妈能照顾得来吗?”</p>

君爷消息灵通。</p>

金美辰必是怀上了。</p>

蒋梅一惊之中,成了哑巴。</p>

蔓蔓走出来时,刚好听见后面那几句话,不谈金美辰和蒋母怎样,她和蒋梅也从来没有指望过蒋母,所以对君爷提议回娘家住,并不赞同:“阿衍说他之后会经常回家来看我。如果我和孩子有任何问题,他都能请假回来照顾我。”</p>

“你老公回不回来并不成问题。他和你一块搬到陆家住。”君爷的话是一声敲定。</p>

月儿眉蹙着:“这不合适,我回去会添麻烦的。”</p>

“什么麻烦?”就她这话,连姚爷都听不进去了,长眸里流转的光望着她,“蔓蔓,那是你娘家。娘家的人照顾你关心你,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能说麻烦两个字。没有人能感到麻烦的。”</p>

蔓蔓闭上嘴。</p>

君爷这会儿让蒋家人先走:“我中午回去时顺便带她回去,你们可以先走了。”</p>

“你不是还要上班吗?”蒋梅和蔓蔓齐问。</p>

“她到我办公室等我。做妹妹的,等一下哥哥送有什么问题。”君爷拍板就走,妹妹就算了,这蒋梅跟着大惊小怪令他心头很不悦。</p>

证明,这蒋梅,真是一时间,没法将陆家是蔓蔓的娘家这一事实放在心上,总觉得把蔓蔓交给陆家心里还不安似的。</p>

到底这陆家在很多人心里面都是充满神秘的,不像温世轩那般老实,第一眼看起来就很可靠。</p>

蔓蔓送蒋梅母子送到门口。</p>

“你回去吧。”蒋梅怕她难做,让她止步,别让君爷看到又不高兴。</p>

“二姐,我哥那脾气——”蔓蔓不知如何形容自己这个刚认下来的哥。你说君爷不好,他那副冷面下的心肠不见得真是一点都不好的。你说君爷很好,那臭脾气却是没人受得了的。只有从开始被君爷虐待惯了的人能受得了。</p>

小东子见两个大人都欲言又止,这心里急,担心小表弟或是小表妹没有出生就受君爷虐待了,道:“舅妈,你小心一些你孩子,他说了,小孩子都要打屁股的。”</p>

蔓蔓和蒋梅刹那都囧得——无话可说。</p>

蒋梅赶紧拉着自己儿子走了,免得被君爷听见,君爷一个脾气发了起来,真是拿小东子先开刷。</p>

被跟来的护士长领回到君爷的办公室。</p>

这办公室她一共只来了两次。头次还不是自己的哥。第二次明知道是哥,都没有当妹妹的感觉。君爷办公桌上立着的相架,那张有囡囡的全家福,依然放在最显眼的位置。</p>

她没有走过去,坐在沙发上,静静端着护士长让人端来的温开水。</p>

忙碌的君爷,没有那么快回来,望着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划过,对向来繁忙惯了的蔓蔓来说,不仅枯燥,而且倍觉时间浪费。</p>

抓起手机,给初夏师哥以及老公发信息。</p>

画廊的善后工作并不因为师哥住院而停滞。讨债的人逼得紧。杜宇术后第三天,就在老婆的帮助下开始忙活了。本来她也要帮忙的,幸好初夏的妈过来了。初夏是姓谭。谭母的到来,让初夏和杜宇两个人都能松口气。因为谭母是个很能干的人,是有名的会计师,负责过大企业大公司的结业清算。一面照顾怀孕女儿的谭母,一面指导女婿怎么处理画廊的财务善后工作,并且联系律师,向法院递出申请,追究纵火犯亲属相关责任支付赔偿金。</p>

在这样一个十分顺利的情况下,谭母听女儿提起要和蔓蔓合资办饭馆时,被吊起了兴趣。蔓蔓不像自己女儿,爱做菜,而且做的不错做的很有特色,这些谭母都是知道的。</p>

初夏看死党发来的短信似乎有些闲空,就把电话交给了母亲。</p>

“蔓蔓吗?”</p>

“伯母你好。”蔓蔓对谭母有些尊敬,不禁诚惶诚恐。</p>

“好,都好。”谭母已听杜宇说过,有可能是自己女儿惹出来的祸,因此火灾责任不在蔓蔓身上,倒觉得有点对不起蔓蔓,说,“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给我瞧一瞧。你看我都多久没有看过你了,都不知道你现在是瘦了还是胖了。”</p>

谭家的老家不在蔓蔓住的那城市。蔓蔓只有在上大学的时候,假期和初夏到谭家老家游玩时,在谭家住过一小段日子。然只是这一段小日子,谭母给蔓蔓留下的印象,已经很深刻了。</p>

记忆中的谭母,有点女儿初夏拼命三郎的精神,精神抖擞,干事利索,剪着短发,衣裳整洁挑不出半点毛病,说话,那叫快得在打机关枪。</p>

“伯母,你定是在师哥住的医院吧。这样,我明天过去看望师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