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句不算安慰的话,周安安拿起手机,走到一旁拨通了小学同学的电话。
聊了几句,周安安带着堂弟打的去了解放街。
过几年要整体拆迁的解放街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老旧,却依然是一条繁华的街道。
一个下坡的小弄堂里,有一家占地不小的游戏机室。
走进斑驳的铁门,一阵喧闹传来,五百多平的大厅里摆满了各类游戏机,几乎每台机子前面都坐了一两个少年,其中还不乏女孩子。
在几台熊猫机面前,更是围拢了一大堆人,时不时就响起一声惊呼,还有阵阵铜板吐出的碰撞声。
“你玩的什么游戏?”
看了看眼神变亮的堂弟,周安安冷冷地问道。
这个模样,根本就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次。
“在里面。”
说着话的时候,周顺熟门熟路地带着堂哥走过一道小门,进了个门口挂有厚帘的屋子。
一进屋子,周安安就看到两排大型的连网游戏机,一堆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坐在机器面前,其中还不乏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围观的人比下注的人还多了不少。
时不时的,这些人还发出欢呼和哀叹声。
“老板。”
见到正在给一个下注者上完分的中年男子,周顺低声喊了一句。
“阿顺来啦。”
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年轻,虽然旁边的那个男子稍微矮一点,但是中年老板却知道对方是这个小年轻的长辈。
年龄摆在哪里,一看就知道。
“老板,这是周顺欠的钱。”
从皮夹里拿出一千五百,周安安递了给对方。
愿赌服输,既然是周顺在这里输了钱,那就不能欠。
“好。”
接过钱数了数,中年男子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一行,见多了家长来闹事的,中年男子知道应对的法子。
如此温和的家长,也算是少点事情。
“给我上个一千。”
没有第一时间带堂弟走人,周安安找了个压几块的投注者,递过去两百块钱要了对方总投注额才几十块的位置,之后让老板上分。
“哥。”
见到堂哥要坐下来玩,周顺连忙拉住了对方。
他虽然沉迷这个游戏,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害处,可不能因为自己害了堂哥,不然大伯非教训他不可。
再者,等一下不就好了,还要给那个人200块钱买位置。
“怎么,你能玩,我不能玩。”
笑着说了一句,周安安把钱给了老板。
前世的时候,还在单位混临时工的周安安也有一段时间沉迷过这种大型熊猫机,甚至还从信用卡里透支了一万七八千块,最后还是在某人的提醒下收手,及时刹住了堕落的脚步。
偶尔回想起来,都有点后怕。
有时候,理智根本就战胜不了那旺盛的求胜欲。
想想几年后,丽州有多少亿万富翁,一夜之间破产败落。
他知道,单纯用言语来说,根本就不能劝阻堂弟。
一千六百块钱,必然是堂弟过年红包存下来的全部钱了,甚至还可能从朋友那里借了一些。
加上欠的一千五百块,总共就是三千一百块,相对于一个十六岁、没有任何工作的少年来说绝对是一笔大钱了。
要知道,现今的公务员一个月工资也才两千出头,开拖拉机运石头的小叔一天也就两三百,那还是因为采石场的股东里有他老爸照顾。
可小叔要顾及的,是一家三口的开支,根本没有多少余钱。
而三千一百块,周顺只花了三个小时就输掉了。
若不是及时打电话给他,让他悄悄帮忙还债,周安安都不敢想象接下去会怎样。
难怪过年的时候听老妈念叨,一天八十块钱的工资都没让堂弟心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看不见人。
估摸着那个时候,堂弟就迷上了这个。
小打小闹,演变成几秒上百块输赢,最后泥足深陷,破产败家。
这种桥段,现实中多的是。
幸好现在发现得早,要是像一些人欠个几十万,小叔家包括他们家都要不得安宁。
没办法,小叔家有什么事情,周安安老爸那个向来长兄如父的性子,绝对会把事情给扛下来,那老妈再好说话,也不会肯的。
脑海里想着许多未来的可能,周安安下手一把就将一千块钱的分数压下去大半,让旁边的堂弟想阻拦都没机会。</content>
重回二零零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