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越来越急,简直不是人能听的,全村的狗跟着叫了,鸡也开始骚动,房门开了,一个白白的小脸挤进来:“哥,不好了,婶子怕是……怕是出事了……”
“别怕!别怕!”张扬一张脸也不象人脸了,白如纸,但他还能安慰妹妹:“我……我说过的,真的说过的……”
不怕吗?妹妹挤过来,两只手紧紧地握上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窗户而入,与月光同时进来的,还有惨绝人寰的叫声,现在都变调了。
“象是杀猪……”妹妹直哆嗦。
“别怕,最多……最多我们以后……不吃猪肉……”
“都是你,要是将她药……药死了,看你怎么办?”
张扬出了一身冷汗,高三毕业了,面临的是他的大学生涯,虽然成绩还没有出来,但他确信自己的实力可以考上一所大学,如果这个节骨眼上将人弄死了,可怎么办?
会不会坐牢?
“人家说了,要是将人弄死了,那个人的鬼魂会跟着你……”小姑娘盈盈与哥哥挤得更紧,好象是逃避外面有可能出现的鬼魂。
她不知道法律规定,但乡村的传言在她心中比法律更有威慑力。
“别说……别说……”张扬紧紧地抱着妹妹:“不是还没死吗……”
惊心动魄的一夜惨叫造就了张家村的集体失眠,一夜的狗叫也让众人在被窝里议论纷纷,这是不是人要死的先兆?
终于在黎明时分,惨叫停止了!
惨叫停止,张扬和妹妹反而更急,外面的天慢慢白了,两人的脸也全都是雪白一片,房门敲响,急促!
“哥……哥……”妹妹直哆嗦:“婶子的鬼魂在敲门呢……”
一句话将张扬彻底击倒,但外面传来志军的声音:“扬扬……起来了吗?”
大门打开,张扬第一句话也有点哆嗦:“叔叔,我……我真的不知道……”
“好孩子!”志军大笑:“你这孩子能啊,比你爷爷还强,以前她治好后也得在床上睡上几天,但今天居然一身轻松,在厨房里煮粥呢……”
张扬愣住了,嘴巴张得老大,后面的妹妹嘴巴也不小……
“你这药厉害啊,你不知道,你婶子昨晚跑了八遍厕所,解出来的东西就不提了……”
一晚上上八次厕所,还能解出什么东西来,这东西自然不提也罢!
“这是一千块钱!”志军塞过来一个小包:“你收下!”飞快地跑远,直下山坡,留下兄妹俩面面相觑。
“婶子没死?”妹妹嘴巴终于合拢了。
“当然不会死,知道了吧?你哥是神医!”张扬脸上全是阳光的笑容:“比爷爷都能,以前,志军叔叔也只给三百块,今天是多少?一千块!这就是神医的出场费……”
“你这叫‘瞎子猫儿碰个死老鼠’!”妹妹小嘴儿一合给他定性:“爷爷说了你做事鲁莽的……你要是将她药死了,她饶不了你,肯定天天跟着你……”
“哎……这话昨晚你就说过,当时懒得说你……”当时不是懒得说,是没胆量讨论,现在不同了,现在张扬有张扬的资本:“整天将这种事儿挂在嘴上咒,还是不是妹妹了?”
小姑娘一翘嘴儿:“不是就不是,你本来就不是我哥哥,整天欺负我,算什么哥哥?”
“就是!”张扬瞪她一眼:“你根本就是拣来的!”
“你……你还不是爷爷拣来的?”妹妹恼了:“人家是女孩子,四婶说了,女孩子人家丢的多,但男孩子丢了总有原因的,她都说了,你肯定有毛病,才被丢了……”
张扬败走!
涉及到这个问题,无一例外是他败走。
因为四婶给她找了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这个地方重男轻女,女孩子遗弃的多的是,男孩子被遗弃的原因真的很简单:这个男孩有先天性的疾病,尽管自己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对,但这个理由一样普遍!
他的确是爷爷拣来的,至今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而妹妹呢,同样是爷爷拣来的。
当时在他不懂事的时候还问过爷爷为什么要拣妹妹,因为妹妹一头黄毛、挂两行鼻涕、还经常跟他抢东西吃,让他讨厌。
爷爷的回答是两个男人间的回答:“给你当媳妇的!”
给他当媳妇?媳妇是好东西!这是山村里的教导。
冲着这个,张扬容忍了这个“小媳妇”的存在,也象征性地给了她一些山果,也向她提了几次要求:“给我当媳妇可以,但你的鼻涕要擦干净……”
时间过得真快!
转眼间,昔日的小男孩已长成了一个准大学生,而那个吊在屁股上的“小媳妇”鼻涕早没了,成了一个清秀的小姑娘,还能帮他洗衣做饭了!
看着在屋边洗米的纤细身影,张扬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这个读初三的小姑娘开始发育了,就象一朵花儿在悄悄开放!
在他视觉之中、却是在他的意识之外!
此刻,这个纤细的身影、身影之上偶尔露出的白生生的肚皮、还有肚皮之上悄悄的隆起对他而言有了一种不同于夏日的热度!
这就是昨晚抱着睡了一夜的小姑娘?为什么昨晚根本没有任何感觉?莫非在受到极度惊骇之时,身体的感官会完全退化?<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