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黑冰台的人已经发现我跟齐国暗地里有勾结。现在,吴王派了治粟内史范蠡,在我的军中担任监军,并负责粮秣辎重督运之事。”
“想我展跖,何时受过这般冷落?如今,却还要被范蠡一介匹夫监视起来!”
闻言,田广摇摇头道:“请将军稍安勿躁。在下是来送将军一场富贵的,岂能欺骗将军?”
“实不相瞒,齐侯正在淮水与吴军大战,十五万诸侯联军,岂是吴军所能抵挡?”
“想来,捷报不日就能传来,届时将军若不尽快立功,向齐侯送上投名状,恐悔之晚矣!”
盗跖一听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也不相信,吴国凭着区区的五万人马,就能击败十五万的诸侯联军!
而吴军主力尽失之后,诸侯联军下一步肯定是要南下攻略淮泗之地,进一步渡过大江,攻取吴国的都城金陵,包括朱方县、云阳县等城邑土地,说不定都要被诸侯们瓜分。
在那个时候,盗跖要是再开城献降的话,恐怕捞不到什么功劳。
齐人能给盗跖一个小官当,就已经是不错的。
“田广,你休要再诓骗我。”
盗跖又喝了一口闷酒,嗤笑一声道:“我在吴国好歹是上大夫,麾下几千兵马,食邑一千五百户,现在齐侯能给予我什么?”
“呵呵呵呵,上卿,再加上封地一个数千户的大县,世袭罔替,难道还不能满足将军的胃口?”
“这……”
盗跖又冷静下来,十分纠结的寻思片刻,又道:“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田广正色道:“在下虽不是齐侯,却是齐侯的使者,代表的也正是齐侯的意志,岂能诓骗将军?”
“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而今吴军与诸侯联军大战于淮水,齐侯估计吴人不敢出战,想拖住联军南下的脚步,为了避免战事陷入拉锯。”
田广眯着眼睛道:“将军可趁机突袭吴军的粮道,杀了范蠡祭旗,再从后方配合联军进攻吴军主力,有此泼天之功,将军何愁不可封爵赐金?”
“善!”
盗跖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
在他看来,吴军是不可能战胜人多势众的诸侯联军。
毕竟,联军的兵力可是吴军的三倍之多。
倘若盗跖是庆忌,这个时候只会选择拖住联军南下的步伐,让战事陷入拉锯。
然后,诸侯们为了各自的利益,肯定不愿意让自己的国家陷入战争的泥沼中。
所以在这个时候,盗跖偷袭吴军的粮道,并截断吴军主力的退路,无疑是为齐国,为诸侯联军立下了奇功!
想清楚这些事情后,盗跖就决定干了!
翌日,盗跖就秘密召集自己的旧部,将负责监军、后勤工作,督运粮秣辎重的治粟内史范蠡抓了起来。
盗跖又将数千吴军将士召集到校场之上,这其中,有一半是当年跟着盗跖入吴的盗贼,有一半则是真正的吴人。
“这是怎么回事?”
“治粟内史何以被抓起来了?”
“要变天了吗?”
校场上的吴军将士,都很是诧异的看着高台之上的情况,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只见范蠡已经被绑住,五花大绑的,而他的边上还站着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盗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