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我等被袁本初弃之如敝履,汝为何还一路发笑?”走在赴任的路上,夏侯惇看着神色轻松的曹操,心中满是疑惑。
曹洪看了眼身后不足五百人的队伍,同样唉声叹气:“兄长,我等只有这等人……真去青州赴任的话,黄巾贼复起动辄数万,可如何抵御?”
此情此景,他只想到了肉包子打狗的结局。而自己,就是那包子里的馅儿……
“不错,袁本初嘴上说要会上表朝廷,可世人皆知他不被朝廷所容。”
夏侯渊同样唉声叹气,道:“此番他空口白牙,任命你为青州刺史,到那里后又有谁会认?”
曹操闻言这才放缓了马步,先看了一眼曹洪,解答道:“某没胆子去征讨数万乃至数十万黄巾贼,但借征讨黄巾贼之名,逃离袁本初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接着又看向夏侯渊,忍不住笑了一下:“既然袁本初的青州刺史没人会认,那某为何不向朝廷讨一份名正言顺的任命?”
“孟德?……”夏侯惇似乎听出来些什么,道:“你是想……归顺朝廷,投效那位当朝相国?”
“不错。”曹操点头,神色恍然如梦一般,回忆道:“某都已记不清,当初为何要逃离洛阳,兴兵讨伐相国。”新笔趣阁
“哦,想起来了……是因他废立天子,盗掘皇陵、欺凌打压士人、践踏百余年来的朝廷法度。”
“他就如同从凉州来的一头猛兽,肆无忌惮地将士人精心编织的治国理念体系,撕了个粉碎,以至于天下人皆认为他乃乱国逆贼。”
说到这里,他还忍不住苦笑一下,才继续道:“可现在结果尔等也看到了,普天之下只有袁氏那俩兄弟龟缩渤海、南阳两地,还在做着推翻相国大治的春秋美梦。”
“剩下各州郡皆闻朝廷邸报、从诏命,且遵新政施为并派人入京上计,天下秩序宴然,黎庶安居乐业。”
“虽说还有西北韩遂在苦苦挣扎,汉中张鲁充耳不闻,益州刘焉隔绝道路,但这些不过已是疥癣之疾。”
“甚至他还恩威并施、海纳百川,以商沟通塞外异族。使得困扰大汉百余年的痼疾迎刃而解,戎狄蛮夷真心宾服,还成为朝廷拓土开疆的主力。”
说着看向夏侯惇,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元让问某为何一路发笑,正是因某想起相国的一句话啊。”
“什么话?”
“爱笑的男孩,运气一般不会太差。”曹操说着又笑了一下,然后道:“现在某只希望书信到了相国那里,他还会一如之前那般看重某……”
……
数万大军归去,途中速度显然不可能很快。
正当老董发愁如何让赵云、张辽、徐晃、高顺四人,知晓女人的妙处时,竟发现走得慢还有意外之喜:桃子……哦,不,桃园三兄弟竟脱离了公孙瓒,来追随自己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老董第一时间还以为听错了。
向传令再度确认后,才慌不迭地吩咐道:“快让他们进来,算了,还是由老夫亲自去接……”
出了帐门,便见关平飞奔着跑向一人。
那人身高九尺,体型雄伟,竟不在典韦之下,往众人面前一站,竟仿佛一堵墙。他将头发简单梳了个髻,面色赤红,仿佛一团火炭。
漆黑的长髯过腹,丹凤眼似看非看,半开半阖,不怒自威,独有一派睥睨天下的英雄气度。
然后老董便唤过一旁的司马懿,问道:“尔等五人可否行了结拜之礼?”
“未曾。”司马懿回复,道:“战事紧急,又乃不祥之事,故而我等决议回到洛阳再行结拜之礼。”
“嗯,没行过就好。”老董点点头,道:“等尔等结拜时,由平儿生父前去主持。最好呢,尔等也都拜上一拜。”
司马懿便一脸奇怪地看向老董,道:“爸爸,自古结拜只需准备祭礼,敬祷天地、宣读誓言即可……”
“拜四兄生父也不是不可,只是若要如此,难道还要将我等生父都唤来拜上一拜?”
“不用,只拜平儿生父就行了,连老夫都不用拜。”老董一脸的坚定,道:“相信老夫,他会保佑尔等的。”
司马懿不理解,但看老董认真的神情,表示他们结拜时会慎重考虑一下这提议。
就在二人交谈完毕,刘备已快步走了过来,行礼下拜道:“幽州奋武将军帐下别部司马刘备,拜见相国……”
老董仔细端瞧了一眼刘备,见对方外衣虽然华丽,衬里却已经很破旧了。大约三十岁的年纪,额头上却已满是岁月磋跎的痕迹。
一张瘦长脸,眼睛微微分开,却长着一对大招风耳,嘴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相貌虽然有些平庸,但他很喜欢刘备的目光。
虽没多少威严气势可言,但很温润和气。就连嘴角似乎也总流露出,让人心生好感的笑意。
“玄德,老夫对汝之名早有耳闻,不曾想今日在此相见。”
老董亲手将刘备扶起,然后又看向刘备左手那名壮汉,果然皮肤白皙,并非影视剧里的黑炭头李逵形象。
并且,看到自己注意自己时,此人还谦逊地笑了下。
老董便指着关羽和那人道:“玄德,这二位便是云长、翼德?”
“正是舍弟,相国竟还知云长、翼德?”这一刻,刘备的嗓音居然还有些颤抖,显然很是惊愕激动。
此时的他还籍籍无名,历史上这一年孔融向其求救,他还感叹‘孔北海竟知天下有备乎?’。
老董的身份可比孔融尊崇多了,也难怪他会如此。
“非但听闻云长、翼德,老夫还知宪和年少便与玄德奔走,后一直辗转不弃。”老董随即又看向简雍,点头示意。
简雍的反应比刘备更激动,又躬身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