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门的士兵是虫达率领的亲卫。
马车上,张良看着刘盈说道:“我教你的话,你都记下了吗?”
刘盈点点头:“没问题!”
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鱼肚白,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这一时期的交通不发达,往返上林苑和咸阳宫一趟要多半天的时间。
要不然,老刘正勥烎,以少打多的时候自己闯入,万一把老刘吓出病来,吕雉还不得埋怨死自己?
少顷,刘盈跳下马车,被樊哙扛在肩上,向后宫之中大步而去。
没办法,这时候的宫殿建造水平不行,不能做到平地起高楼,所以都是将宫殿建在高出地面好几丈,甚至十几丈的高台之上,已显示高大巍峨,而马车可上不了台阶。
“要不,你先去?”
刘盈依稀记得,太史公说是樊哙先进入劝谏,之后才是张良,根本没自己的事!
樊哙大睁双眼:“我真的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这样怯懦的人!”
刘盈摇摇头:“激将法对于我这样的奶娃没用!”
看了看樊哙,张良仰起头,无声大笑。
“安啦、安啦,逗你的……”
刘盈拍拍樊哙,小声安慰,只是樊哙脸上的神情越发莫名了起来。
…………
一座殿门半掩的宫殿前,刘盈从樊哙肩上下来,悄悄走进,将耳朵贴在殿门上,仔细聆听。
在他身边,樊哙做出同样动作,只是把脸对着他:“这是在作甚?”
“嘘!”刘盈食指竖在嘴边:“里面好像没有动静……”
他心中暗自庆幸,刘邦毕竟年龄不小了,做不到勥烎菿奣,这样就能将尴尬降到最低。
于是他悄悄推开房门,慢慢走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杯盘狼藉,以及和几个身材很棒的女子扭打在一起,呼呼大睡的卢绾。
我焯,真他喵没眼看……刘盈捂着脸,眼睛从指缝中看着路,蹑手蹑脚向殿内走去。
一张宽广的床榻上,刘邦赤着上身,下身只穿一条犊鼻裤,独自一人躺着,身边并没有什么会被编辑删除的内容。
看样子,也许在昨天晚上的某些竞赛中,刘邦落了下风……
刘盈慢慢走近,手指在刘邦鼻端试探了一下,拍着胸口,小声嘀咕道:“还好好好,差点以为要提前登基了呢……”
于是他顺势捏住刘邦的鼻子,小声喊道:“父亲,父亲?快醒醒啊喂!”
刘邦顿时变得呼吸急促了起来,醉眼朦胧的睁开双眼:“盈儿?我这一定是在做梦,臭小子,为父想死你了……”
刘盈顿时僵住,心中竟有一些莫名感动,直到几秒钟后,这种感动变成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他面前,刘邦已经彻底醒了过来,此刻正怒视着他的手指,捏在自己鼻子之上的手指!
“哎呦呦……”
睡在外间的卢绾一个激灵:“哪里杀猪?”
…………
“是张良这么教你说的?”
刘邦坐在榻上,拥着自己的外套,略带几分沉思问道。
在他面前,是捂着屁股,泫然欲泣的刘盈。
刘盈用充满控诉的眼神看着刘邦,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刘邦将视线移开,假装没有看到刘盈此刻的眼神,但在他对面,刘盈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一言不发,眼神控诉。
“为父错了……”
刘邦无奈摇摇头:“爹以后问清楚了再打还不行?”
“立字据!”刘盈不依不饶。
“可以,没问题。”刘邦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只是心中嗤笑,小孩子就是天真!
…………
三日之后,咸阳宫门前,当年商鞅曾经徙木立信的地方。
咸阳城周边各县县令以下,里长以上官吏尽数被楚军‘请’到了这里。
他们议论纷纷,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最坏的结果,无非是重新征调他们去把没修完的阿房宫修好。
此时,穿着一身赤红色衣甲的刘邦从远处乘车而来。
“父老苦秦苛法久矣,诽谤者族,耦语者弃市。吾与诸侯约,先入关者王之,吾当王关中。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余悉除去秦法。吏民皆按堵如故。凡吾所以来,为父兄除害,非有所侵暴,毋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