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玺微微摇了摇头,看向天子,意思不言而喻。
看着没,这小子太嚣张了,陛下您也别犹豫了,弄他,削他,不收拾他还留着过年啊。
“陛下。”俞天伦又加了一把火:“京中商贾虽是贱业,却也是百姓子民,本就被千骑营…被千骑营欺压的谈虎色变苦不堪言,如今又被强行绑了过来巧取豪夺,若不严惩,谁还敢在京中操持商贾之业。”
黄老四一甩衣袖,带着群臣走向了南郊大棚。
身后的臣子们面色各异,担忧有之,如卫长风与刚刚闻讯跑出城的马睿,幸灾乐祸有之,如俞天伦与一些刑部官员,满面怒意有之,如南宫玺与翟修。
今天和黄老四奏对的就仨人,一个宰辅俩尚书,南宫玺急眼,是因为涉及到了南宫平,翟修急眼,是因为他是刑部尚书,楚擎的做派,那就是将昌律狠狠扔在地上,不但踩了好几脚,还吐了口口水,作为刑部尚书,怎能不怒。
不过除了绑架商贾,翟修更多的是怒其不争,原本,他是对楚擎有所期待的,期待越高,失望越大,失望,也变成了怒意。
至于另一个尚书曹悟,不是非得要置楚擎于死地,就是千骑营和礼部的爱恨情仇实在是一言难尽,已经不是私人恩怨了,刑部那边,无非就是找场子,礼部可不是,曹悟总觉得楚擎这副统领再当下去,他礼部早晚黄摊子,自从楚擎出道后,一直盯着礼部祸害。
守门的探马见到来了一群人,下意识摸向刀柄,离近了一看是天子和群臣,连忙跪倒在地。
黄老四调整好面部表情,冷声道:“京中商贾,可在里面?”
领头的正是王通通,汗如雨下:“是。”
南宫玺问道:“这商贾,是你们强行押至此处?”
王通通犹豫了一下,南宫玺面色一冷:“君臣面前,你还敢隐瞒不成!”
“回大人的话,是。”
“谁下的令。”
“是…是…”
毕竟君臣都来了,王通通到底还是开了口:“江月生江将军。”
南宫玺猛皱眉头:“前北边军细作营游击将军江月生?”
“是。”
不得不说,江月生真的太讲究了。
绑架商贾之前,江月生和探马们都说了,如果这事闹大了,朝廷怪罪下来,探马们就统一口径,说是他江月生指使的。
而这件事,楚擎并不知道。
江月生虽然嘴上总是说楚擎这样做不对,那样做不对,可心里和明镜似的。
京中的千骑营探马,什么小旗、副将十来个,可真正能给探马们搞出钱的,只有楚擎一人。
他江月生被问罪丢了官职,千骑营或许会乱,或许会被楚擎带向作死的路上一往无前。
可要是现在千骑营没了楚擎,那探马们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
权衡利弊,江月生宁愿自己抗下所有罪责。
黄老四心中苦笑。
他对江月生的品行太了解了,也猜出了个大概,脸上却面无表情。
“将门打开!”
王通通连忙站起身,转身对着紧闭的大门敲了几声,三重一轻,又吹了声口哨。
翟修都想骂娘了。
这都用上“暗号”了,里面究竟是何等的惨状。
大门从里侧缓缓被拉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嚎叫之声,震耳欲聋。
大棚之内,四个字足以形容,群魔乱舞!
至于里面的人,也是四字,疯癫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