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下了六天大雨，田地都毁了，爹爹带我们投奔永州的故友，路上，遇了流民，流民，又将大妹和碧华冲散了。”</p>

楚擎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之后呢？”</p>

“之后，见了很多惨事，世家与官员，用一捧米，换命，几家几户的命，爹爹看不过去，要去阻拦，我不让。”</p>

楚擎满面意外之色：“是你爹阻拦你？”</p>

“是愚兄阻拦爹爹，我说自己都顾不上了，何必招惹是非，爹爹打了我。”</p>

陶少章将苦涩的茶水灌进了嘴里，继续道：“不止一次，爹爹，见不得那些脏事，每次，我都拦，因为我怕，流民的命，不是命，我们也成了流民，怕丢了命，我怕死，怕爹爹得罪了人，我们陶家，我，怕我们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爹爹忍不下去，说朝廷已经征辟他好多次了，他要入京，入京为官，管这些脏事，恶事，我说好，当了官，再管。”</p>

“再之后呢？”</p>

“之后来到京外，却进不去，因为我们陶家也成了流民，萍儿…”</p>

说着说着，陶少章的眼里就流出了眼泪：“萍儿，是秦伯在路上认的干女儿。”</p>

“秦安秦大爷干女儿？”</p>

“是，也是流民，秦伯的干女儿，爹娘都走散了，身边就一匹马，好马，好多人要抢，她说那是她爹马，不卖，马会带着她找到她爹，她靴子里藏着刀子，谁抢马，她就拿出刀子要杀人，萍儿对愚兄很好，到了京外，萍儿被抓走了，给了十文钱，我还是未拦着，我和爹说，第二日城门就开了，去找故友，马上就能当官，当了官，还怕找不回萍儿吗，第二日…”</p>

陶少章已是泣不成声。</p>

“第二日，爹入京了，大儒陈究带着爹，去了那刑部管事的府中，见了萍儿，萍儿的尸身。”</p>

楚擎面色大变：“死了？”</p>

“投井死的，身上都是鞭痕。”</p>

陶少章止住了眼泪，笑道：“很俗套的故事，妹夫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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