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粮食都不够吃,谁乐意养个战俘。
而且边军不但穷,也狠,穷狠穷狠的,抓到战俘,哪怕是贵族,从来不和凉戎谈条件或者要是赎金,直接弄死。
田海龙下了城墙后带着几个军伍骑着马走了,楚擎继续无聊的望着那个似乎是移动了几米,又似乎一点没动的翻云梯。
墙头上的弓手们,依旧放着箭。
楚擎真的很失望,失望的不要不要的。
他以为战争,是那种分分钟死几千上万的,是那种看一眼就恐惧,然后又马上热血沸腾的,是那种恨不得提刀上马冲向敌人,是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豪迈、英勇、悲壮的。
可实际上,就是几十个铁憨憨,吭哧吭哧的推着翻云梯,然后让边军射,边军射完后,铁憨憨们再跑过来吭哧吭哧的往前拱。
楚擎都恨不得整个绳子挂翻云梯上直接拉过来了。
突然间,楚擎想起个事,看向身旁肖轶:“对了,以往凉戎攻打边关的时候,没打下来的话,翻云梯这玩意,他们再推回去啊?”
肖轶哭笑不得:“自然不是,若是打不下来,收兵回草原,谁会将这么笨重的军械推回去,若是兵力少,边军便会主动追击。”
“哦,这样。”
楚擎想了想,觉得影视作品啊,之类的,也太不细节了。
光拍摄大场面,几万人光着膀子互搏,也没说打完之后翻云梯是带回去啊,还是按照二手价格卖给守城方。
“对了,你去弄个十字架。”
“十字架?”
“就是一长一短,长的比人高一点,短的能固定住两个大臂那种,一定要固定好,再找几个猛男,就是满身长肌肉的那种,快点啊,一会我有用,再找几根绳子。”
肖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去办了。
楚擎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战争一打就是几个月,因为不是一刻不停的在打,有可能和上班似的,一天打八个小时,打完了安营扎寨,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第二天到点继续打。
楚擎看向福三:“以前你在边军的时候,和凉戎对砍,也这么慢腾腾的吗?”
“岂会。”福三看了眼远处的马如敬,故意抬高音量:“当年小的从军时,边军的大…将们,都是血勇之辈,虽有守城,却也看敌方人数,衡量一二,往往会主动出击,杀他个人仰马翻,就说小的服役的捉狼军,落下城关大门,骑卒冲出去,左右两翼分散,外围打游击、断对方粮草、或是冲杀敌阵后方,哪里会像如今这般,磨磨蹭蹭。”
楚擎嘿嘿一乐,大声问道:“那为什么现在这么磨蹭呢?”
“不知道哇,听说从去年开始就变的磨磨蹭蹭了,好奇怪呀。”
马如敬转过头,气的吹胡子瞪眼。
楚擎冲着马如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很阳光,也很无辜。
其实并不是楚擎闲的蛋疼刺激人家老马。
而是刚刚楚擎听到了,马如敬和刘望说,采取被动防守的姿态,就这么耗着,什么时候凉人走了,什么时候算。
楚擎不懂战阵,但是他知道,京中将领都说,如今的边关大帅马如敬善守不善攻。
可边军,是一把利剑,靠守,永远解决不了边关的危机,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靠守是不成的,若是总这么守,谨小慎微的守着,边军这把剑,就会慢慢钝下来,不再锋利。
不锋利的剑,又岂会为国朝彻底根绝凉戎之患。
冯洛、太上皇、包括黄老四,都想过要深入草原彻底灭了凉戎的根儿,这三人没做到,楚擎自问自己也做不到,但是他不想让同样做不到的马如敬,将边军这把利剑变的越来越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