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放心吧,女儿可是很乖的。”崔怡在二夫人面前还是颇有些小女儿心态,“母后待我极好,而且后宫只有我一个女子,陛下也说日后不会选妃。”
“真的?”二夫人还是不敢相信,毕竟男子哪里有不好色的。
“嗯!”崔怡幸福的样子欺骗不了人。
二夫人看着女儿,她的眼神里有光,而世间能有这般美满的姻缘,太过少见。
寻常人家因为家境,自然不可能纳妾。
稍微有点底子的商户,免不了纳一两房妾室,即便家里妻子管的严了些,在外寻花问柳也是普遍。
更不要提官门甚至是王侯将相。
即便是她的丈夫,房中也有两个姨娘。
还是她进门前就有的,最初是通房,后她过门提了姨娘。
有点地位的人家,在儿子到了年纪后,都会有母亲做主,给儿子送通房,有一个的也有两个的,遇到一些个混不吝的有可能四五个甚至更多。
通房在府内没有地位,卖身契攥在主母手中,哪怕是上了主子的床,仍旧是丫鬟身份。
只有等主母进门后,看主母的良心了。
哪怕两个姨娘安分守己,二夫人心里依旧不待见他们。
然而等儿子年纪到了,她却重复了婆婆的老路子。
值得一提的是,通房的作用绝非是为了给儿子开荤,还要检查一下儿子是否有传宗接代的能力,若是身子有问题,还可以重新做打算。
她不希望女儿出嫁后受苦,却仍旧给儿子塞了通房。
但是二夫人绝非是个心理阴暗的人,只是固有的封建思维,让她很难改变观念。
二夫人入宫,韩镜独自歇在兰池宫主殿,让崔怡和二夫人歇在了另外一座玉香殿内。
本身因为崔怡有孕,两人已经停了房事。
她们母女近半年未见,晚上可以聊聊天儿。
他只需要每日过来陪妻子一会儿,不至于让妻子觉得被冷落就可以。
毕竟自己若出现在崔二夫人面前,只会让她不自在。
**
桂云县,如今已经是肃州府顶顶富庶的县城了。
又是一个月初,王县令正在衙门办公,师爷敲门入内。
“大人,您快看。”
王县令搁下书函,抬头看着对方,“何事这般高兴?”
“之前朝廷颁布诏令,自七月开始全部用纸币作为例银,我给您送来了。”师爷笑的两撇小胡须都颤抖个不停。
王县令顿时也好奇了,他伸出手道:“给我看看。”
等师爷将封红递上来,王县令颠了颠,根本就没有分量。
打开后,里面是八张纸钞,纸钞上写着1000的字样,代表着一张纸币为一两银子,合计一千个铜板。
相比较前朝的例银,他是正七品官衔,每月只有不到四两银子,当然还有禄米。
现如今天下粮食连年丰收,尤其是桂云县更是不愁粮食吃,总的来说薪水是下降了。
再加上大秦官员没有额外的收入,八两银子对于一个七品官真的不够花,这是养着奴仆的情况下。
如今大秦废除了奴籍,再加上朝廷给百姓分田地,好些个大户人家的奴仆都纷纷离去,各自找地方落户种地去了。
王县令之前府上有四五十个奴仆,如今只剩下不到十个,这还是之前的底蕴加持,否则家里连奴仆都用不起。
例银不多,可按照现在的物价,若是不用奴仆的家,足够家里花用了。
长子王鸿在县里的铺子当差,作为掌柜,例银也增加了,并且已经成亲生子。
幼子是个混不吝,现在还整日游手好闲,不爱读书也不爱找份差事做,王县令别提多头疼了。
“你是四两例银吧,够花吗?”王县令问他。
师爷笑眯眯的点头,“够花了,我家中没有奴仆,而且日后不在衙门当差,每月仍旧能拿到四两银子的养老银,很不错了。”
现在的银子不如以前好拿,可师爷仍旧觉得心满意足,无他,他的儿子在读书一道很有天分,也正因如此,师爷才遏制了心底的贪念,就怕自己这边犯了错,连累到儿子。
之前他算过了,大秦元年科举入仕的三千人,其中折掉近三成。
都是一朝得势后,按捺不住心底的贪念被拿下的。
还有些自觉做了官,开始嚣张起来,将前朝遗留下来的一些做派,用到了百姓和自家奴仆的身上,事情捅出来后遭了殃。
所以说,人不能太嚣张,否则必定要倒霉。
尤其是在大秦做官,如果百姓对你不满意,朝廷真能把你给撸掉。
“衙门其他人都拿到了?”王县令看着眼前的纸钞,别提多新奇了。
纸钞上面印着当今陛下的头像,而且有关纸钞的规章制度也传达下来,任何人不得刻意损毁纸币。
“都拿到了,若不是随着陛下的诏令一起下达,众僚属恐怕还不敢用呢。”师爷按了按袖子,他觉得很好。
纸币比起银子铜钱来说,太轻便了。
“陛下还真不怕有人造假。”王县令感慨道。
师爷笑眯眯的回道:“不怕,大人请看,这里面有一个很细很薄的长条……”他指了指其中一个位置,“听说是太后娘娘弄出来的,里面有种很特殊的材料,这种材料只能用在纸钞上,而且纸钞是不怕水的。”
“这是纸,不怕水?”王县令愣住,“你取一门水来,我试试。”
师爷出去,不多会儿端来一个木盆,里面放着一些清水。
王县令将纸钞放入水中,等了几个呼吸后取出来,果然没有散开,更没有模糊。
用帕子轻轻擦拭,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神奇。”
他所知道的纸张,只有油纸是不怕水的,但是油纸是因为浸染过麻油的关系。
可纸币他看了好一会儿,手掌并没有任何的油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