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回来了。”胡斐起身打招呼,上前接过母亲带回来的食盒,这已经是常态了。
婉娘点头,喝了杯水,去厨房准备晚膳。
忙道中途,胡言下值回家,坐在正堂考校儿子的功课,胡蝶在旁边乖乖的坐着。
哥哥回答正确,小姑娘会很捧场的鼓掌,回答错误会为哥哥呐喊加油。
“开饭了。”婉娘进来招呼一声。
胡言去厨房帮着端菜,一家四口坐在方桌前用膳。
“学院那边怎么样?”胡言问道。
婉娘喝着面片汤,道:“有几个天赋很好,两年差不多就可以结业了。做菜这种事,还需要后期自己的琢磨,食材千万,就是不断搭配的过程,我开始期待他们以后的成就了。”
“你们学院的款项正在核准,我觉得有点多,虽说国库的钱的确不少,可后期还有很多的大工程都要用到钱,如今每年户部的支出和收上来的税款不成正比。去年的总税收不到八百万,可支出却高达近两千万。”
婉娘微楞,“这税款准确吗?”
“桑九在天下行走,而且户部每年都会核查各处的账目,错不了。要知道北地有好些地方都无人居住,主要的税收都在南地,而江南以南那边人口不算多,刚缓过来没多久,且现在人口数量稀少,想要再高些,起码也得达到五千万人口才行。”
婉娘点头,“如今天下人口几何?”
“大概两千六百万。近今年人口出生比较高,去年增加了近八十万新生儿。”胡言给孩子夹了一块茄夹,“死掉的孩子不少,一尸两命也常见。”
“素娘那边正在培养医学生呢,学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起码也得至少五年,这还是天赋好的。”婉娘叹息一声,“现在的生产无异于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夫人的意思是要尽最大的努力,减少孕妇怀孕时的危险性。”
她看着一双儿女,想到怀孕时的辛苦,突然笑了。
兄妹俩抬头看着母亲。
婉娘笑道:“当初我怀你的时候,可是吃了不少苦,前期是恶心呕吐,饭都吃不下。后期是变着法的想吃东西,不拘什么,你爹为了让我怀孕时能舒服些,愣是花了大价钱让人去南地购买果子,一大筐的果子,回来只剩下一小盆,其他的全坏掉了。月份大了晚上睡不好,翻个身都得你爹帮着我,还有小腿经常抽筋,有时候情绪低落,半夜你爹在旁边睡得沉了,我都委屈的想哭,没办法,他只能整夜整夜的陪着我。后来终于平安把你生下来,我胖了十斤,你爹反倒是瘦了二十斤,好不容易才养回来。”
胡斐愣住,他那么凶的吗?
“怀着你妹妹的时候就没这么难熬了,该吃吃该喝喝,也不吐了,睡觉也没那么困难,特别省心。”
胡蝶笑眯眯的看着哥哥,“娘说我省心呢。”
“嗯,你省心,快吃吧,要凉了。”胡斐戳戳妹妹的脸颊。
小蝴蝶捧着碗,喝了一口,“娘,明天我要进宫了。”
“公主让你进宫玩?”女儿现在还小,还没有去私塾读书,不过目前户部正在筹备见礼学前班的事情。
如今大秦的孩子都要在七岁那年入私塾,可七岁之前总不能就这么在家里呆着,毕竟他们夫妻俩都有差事要忙。
而学前班是从四岁一直到七岁这三年的学前教育,先生必定要选择有耐性的,而且还得掌握教导这些小孩子的方法。
女儿大概率是赶不上了,好在女儿乖巧,性子比较安静。
“嗯,宫里来人了,安安说让我进宫晚些日子,娘,行吗?”
“行啊。”婉娘自然不会拒绝,宫里有太后娘娘,而且还有那些个内监,跟有如意在旁边陪着,不可能出事。
小公主性子活泼可爱,却不是个刁蛮任性的,和女儿处的很好。
过年他们和素娘都是去宫里陪着夫人一起的,就和从前一样。
“桑九还在外边?”婉娘问胡言。
“如今在南地,那边离着京都太远,难免有些不服教化的。”胡言突然想起一件事,“齐征快要成亲了。”
“真的?”婉娘大喜,“新娘是谁家的?”
“北地之前的一位部落的族长的女儿,是个金发碧眼的异域女子。”胡言说完,低笑道:“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大秦异族女子。”
婉娘真真是好奇了,她还从来没真正见过金发碧眼的女子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大概年底回来,主要是带妻子给咱们这些人看看。”
“还有半年时间呢。”婉娘突然有些迫不及待。
他们两人对齐征,一直当做弟弟看待,如今弟弟成婚,他们这边肯定是要准备封红的。
晚膳后,夫妻俩在书房里处理公务,胡斐则陪着妹妹看图画书,一直到小蝴蝶打呵欠,胡斐把妹妹送回房,自己也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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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征兵如期来临,从五月到七月底,为期三个月。
往常年的征兵都很难,没有哪家的父母愿意儿子当兵的。
前朝的兵卒都是强制性的,而大秦不像前朝那般野蛮,所以能不去就不去。
因此,当袁松想要去应征,险些被亲爹给打死,他的母亲也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总觉得儿子要死在战场上。
事实上,如今天下太平,周围的国家基本都是茹毛饮血的社会,而且大秦边境线多是些荒原活着原始丛林,他们的目的是戍边,基本上无仗可打。
无非是有的地方条件艰苦些,至少有的吃有的穿,还有饷银可以领,一般的兵役只有三年,回来后能给你至少三十两银子,做得好了还能延长,如果你的军营内通过读书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有可能一步步的往上走,做个将领。
袁松得知朝廷征兵,二话没说就去报名了,如今只需要在家里等待官府的通知,到了时候去身体检测,合格后才能被派遣到三大军营。
所以说,能不能被选上,还不好说呢。
“儿啊,听爹娘的话,咱不能去。”
袁母双眼含泪的看着儿子,“你真舍得让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袁父在院中轮着斧头劈柴,听到老妻的话,心里也是怒火中烧。
袁松道:“娘,我不去他不去,谁来保卫大秦的天下,而且如今天下无仗可打,去了军营只是训练的时候苦了些,这些不会要人命的,军营有大夫,现在不像前朝那样,在军营里有吃有喝还有饷银可以领,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况且我还不一定能被选上呢。”
袁母不管儿子能不能选上,她就是不能看着儿子去当兵,战场上刀剑无眼,虽说他们有两个儿子,可手心手背都是肉。
再说朝廷又不是强制性的,他何必呢。
“退一万步,就算现在边关正在打仗,我跟要去了。陛下给咱们分地,还让咱们填饱了肚子,家里更是有吃不完的余粮,两个侄子甚至都能以那么低的束脩去读书,万一大秦覆灭,咱们岂不是又要被前朝那样的朝廷奴役?”袁松说的铿锵有力,“我读书每天分,可有一身的力气,你们的儿子不是个孬种,我听说军营法纪森严,特别锻炼人,我想去试试。”
“不为别的,我去了军营,你们就是被我护在背后,我保护自己的爹娘亲人才要去战场,虽死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