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和傅夺目送这些姑娘离开,临行前她们跪地向秦鹿磕头道谢。
她没有拒绝,磕了头或许会让她们心里好受些,自己何必要剥夺她们的权利呢。
带着这么多人,一日时间倒不了县城,当夜他们在某处相对空旷的地方休息。
有人想趁着这个空档逃走,可惜四周都被秦肃等人围着,莫说是一个大活人了,就是一只老鼠都逃不掉。
甚至他们还想杀掉锦衣卫后再逃离,可惜还未曾付诸行动,秦肃一刀挥出,炸裂声吓得这群人两股战战,不少人都失禁吓瘫。
能跟在秦鹿身边的,各个功夫卓绝,区区两百多号人,不足为惧。
抵达县城,锦衣卫带着两百多号人浩浩荡荡而来,县里的百姓如何能不注意到。
“孙指挥使,这些人都犯了啥事?”有相熟的百姓高声问道。
孙阐道:“买卖妇女,虐待囚禁他人,杀人,以及谋害当朝太后娘娘。”
人群里,有不少女子挎着篮子,此时是黄昏,她们篮子里装的都是烂菜叶子等,听到孙阐的话,有人掏出烂菜叶子扔向其中一个人。
孙阐哭笑不得,“好了大嫂,我知道你愤怒,有我们镇抚司呢,保管让他们认罪伏法。”
“谋害太后娘娘?孙指挥使,太后娘娘来咱们县里了吗?”有人抓住了不是重点的重点。
孙阐笑着点头,“是啊,不过此事须得保密,切莫泄露太后娘娘行踪。”
众人哈哈大笑,“孙指挥使你都说出来了,还怎么保密?”
“指挥使,我闺女叫刘云娘,她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有大娘嚷着。
孙阐道:“刘云娘是镇抚司的文职,处理的都是书面文档,这种费力的事儿,她不出面。”
“哎哟,老嫂子的闺女也在镇抚司当差呀?”
“是啊,我闺女读书有天赋,早些年考中了镇抚学院,闺女来信说,当年镇抚学院只招收了不到一百名女学生呢,个顶个的厉害。”
“我还以为闺女读书赶不上儿子呢。”
“没这回事儿,我隔壁家的那闺女,考到了长安太学,和我闺女当年是一块去的长安,人家后来去了青州府衙当差,听说是正五品官呢。”
“是嘛,就老钱家的那个大丫头?”
“就是那丫头,钱莲花,去年成亲了,夫君也是衙门当差的。”
“哎哟,这可了不得了,将来的孩子可是个会投胎的,爹娘都是当官的。”
“你家不是也有俩闺女吗,说不定将来也能当官呢。”
“小闺女读书好点,大闺女我是指望不上咯。”
“现在能读书的,都差不到哪里去,就算是当不了官,出来也能找个好差事。”
眼瞅着那些人走远了,百姓们也稀稀拉拉的散开,时间不早了,该回家做饭了呢。
抵达镇抚司,这群人暂时被分批安置在司衙看守,孙阐也顾不得其他,带着兄弟们去司衙饭堂,三两口吃了晚饭,紧锣密鼓的去审讯那些人。
而荣玉儿和李娇娘等,作为证人,检举这些人的恶性。
当得知村中山上还埋着很多的人,孙阐交代下边的人,务必让还留在村中的锦衣卫加快动作,将那些白骨尽量找全,实在找不到的也没办法。
随着一夜审讯,镇抚司上下各个形容憔悴,顶着熊猫眼。
可心中的愤怒却犹如惊涛骇浪。
“怎么样?”孙阐靠在办公桌旁,手里捧着一杯浓茶,灌了两口,问进来的锦衣卫。
锦衣卫将手里的供词拍在桌上,“简直是无法无天,我审讯的这几家,其中有一户前后买了十六名女子,死了十四个。其中有五六个被埋在山里,剩下的就随手扔到林子中,任由她们被野兽分食。”
疲惫的抹了一把脸,“头儿,不瞒你说,之前被太后娘娘那般申斥,我心里是有些不服气的,可现在……的确是咱们失职。”
孙阐拍拍他的肩膀,“这次的案子了解,我给衙门递交一份文书,让他们再给咱司衙配几匹马,到时候可以去远处的村落巡查。”
“买多少?”锦衣卫问道。
“咱们司衙大概有五十来号人,不算文书,有37人,目前咱们司衙只有五匹马,这个数量不够,起码得再来十匹马,到时候两两一组,轮班巡查。”孙阐道。
“那行,轮班的话,饭堂张师傅可得乐坏了,每天得稍作十几号人的饭。”
孙阐也乐了,“少?哪里少?你们在外巡查,中午回不来,不得带饭?如此还得多买些食盒呢,食盒你们自己准备。”
“这有啥,食盒才花几个钱。”说罢,他哀嚎一声,“头儿,我们被扣了三个月的俸禄。”
孙阐嘴角抽动,“知足吧,我半年呢,桑大人可是一整年。而且桑大人还是陛下的左膀右臂,罚的更狠。”
锦衣卫嘟囔着,“既然是左膀右臂,人家说不定不缺银子呢?”
“这你可就错了。”孙阐叹息一声,“我在长安城读了四年的学,知道的还是比较清楚的。只看当今陛下,后宫之后皇后娘娘一人,而且自大秦建朝至今十几年,没有一次选秀,甚至就连充盈宫女内监都没有过。至今,陛下身边的内监,都是前朝三个王朝的老人,宫里的宫女林林总总的不足三十人,其中有二十多号人还都是上了年纪的,这些也都是前朝宫里的人,她们无处可去,被太后娘娘带在身边。”
“如今,天下各州府有养老堂和育幼堂,这些费用多是朝廷支出,还有地方富商的捐赠。天下正在修建水泥路,也是由朝廷出资。再加上其他的林林总总,每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朝廷每年的税收还不足千万两白银,入不敷出,都是靠着从前朝遗留下来的金银支撑。就看太后娘娘出巡,居然走到了那偏僻村落,便可窥见一二,前朝的皇族出巡,哪个不是大张旗鼓的。”
“倒也是这个理儿。”锦衣卫点头,“是我想当然了。”
“行了,别多想,去饭堂吃点东西,休息一上午,下午接着审讯。”
“好,头儿,那我去了。”对方点点头打了个哈欠,“要不要给你送点过来?”
“我不着急,你先去。”孙阐又灌了一口浓茶,继续低头忙碌。
房门敲开,一个身穿锦衣卫制服的女子走了进来,“头儿,荣玉儿她们暂且安置妥当,我去审讯嫌疑人了。”
来着正是刘云娘,她是去记录供词的。
“一晚上没回去?”孙阐看了一眼,低头问道,“去吧,另外多关注那些女子,都是受害者,有什么问题,尽量都帮她们处理好。太后娘娘过些时日,回来接她们。”
“娘娘接她们?”刘云娘惊讶,“去哪里?”
“北境。”孙阐停下笔,抬头看着刘云娘,两人都是镇抚学院走出来的,关系上是正经的师兄妹,“之前在回来的路上,我问过她们,她们都是南地人,再继续留下对她们恐怕有影响,娘娘就说要带她们去北境定居,你也知道,北境绝大部分的府城都无人居住,离开也好,远离伤心地,还能恢复的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