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营中,宋万已经点好了兵马,泥沽寨毕竟是小地方,如果不是刘唐是秦风手下地亲信将领的话。此处怕是一个骑兵也没有。不过因为秦风地缘故,泥沽寨还是有三十多匹战马的。按照沧州兵马的比例,八百比三十,这个比例很悬殊。但就泥沽寨这小地方来说,三十个骑兵,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更何况泥沽寨不过是一个寨子罢了,要骑兵又有甚么用处。</p>
刘唐没有多说什么。他看了一眼那些整装待地骑兵——这些骑兵都是按照梁山骑兵的装备来武装的。其中有十人是梁山的老兵。</p>
他轻轻点了点头。看向杨春,喝道:“你领三百步兵随后跟上来,我先去拦截那些辽人。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到我的地界猖狂。”说罢,一声呼哨,领着三十骑呼啸而去。</p>
杨春不敢迟疑,急点三百步兵。都带了弓弩刀枪,紧跟着追了出去。泥沽寨终是小寨,不似沧州大城,装备车马,众兵只能靠步行。幸运的是梁山的练兵方法还是有独到之秘地,不必说别地,单说武装越野,就足以让这些士兵在赶路之后。依然保持充足的战斗力。</p>
耶律严是辽国的一员普通将领,他虽然姓耶律,但并不是大辽皇族,如果非要拉关系的话,他多多少少也能拉上点关系。可这血缘关系,早就淡薄得不能再淡薄了。</p>
可即使是咸鱼,也难免有翻身的一天。他就是一条翻身的咸鱼。他的兄长被任城王的女儿看中,从此平步青云,如今乃是敌麻都司地官敌麻都。他因为兄长的关系。也做了一方团练使。正是风头疾劲之时。</p>
他手下的兵要吃饭,他也要吃饭。他的上司更要吃饭。可到哪里去吃饭?他得从宋人那里抢。南京府的统帅曾经警告过他,大宋边城,动哪里都可以,唯独不可以动沧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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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严心中冷笑,为什么不能打沧州?是因为赫赫有名的烈火美酒是沧州出产的吗?是因为沧州是大宋和大辽走私的密道吗?是因为那些走私地商人的本钱中,有很大一份是大辽边关守将的吗?</p>
他不是笨蛋,也不是莽夫,但他知道,沧州在这一年左右的时光,变得极其富庶,不要说那些往来奔波的富商,就是普通百姓都富得流油。这就好比一只肥羊放在眼前,你不去捕杀,难道要跑到别地地方找一只瘦弱的不成样子的羔羊不成?他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做,但他耶律严绝对不会这么做。</p>
这次的收获也还不错,大宋的边民也学得精了,他们知道辽国地官兵通常什么时候会越境打谷草,早早地都有了准备,都躲开了。可这次自己还是占了便宜,再怎么躲避,总有漏网之鱼不是?自己捕获了五百多口人,足够这些手下分的。再来几次,还怕没有机会贿赂上官?</p>
就在耶律严低头沉思地时候,东南方向突然出现了一抹黑线,度移动得很快。就如同一道黑色的潮水一般,只不过这道潮水明显太窄了点。</p>
辽人以善骑射著称。虽然南府辽人与汉人杂居日久,也事农耕,于骑射一道不比从前,但他们骨子里还是有着剽悍的野性的。有人估算了一下,立刻向耶律严禀报道:“大人,后面来了一伙骑兵,约有三十余骑,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耶律严眉头一拧,哼了一声,有些恼火的道:“宋人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竟然敢来寻我等的晦气。往年打谷草,他们只知道缩在寨子里面,今年到是胆子大了。若不教训他们一番,他们怕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说罢,他指着一个亲信小校吩咐道:“你领五十骑兵,去把那些人给我杀了。再把他们的脑袋砍下了,堆在一处。我倒要看看,宋人还有没有胆子前来送死。”</p>
那小校也是个莽夫,听了命令,真个领了五十个骑兵,掣出刀枪,风驰电掣的迎了上去。旁边有一个将领见不是头,急向耶律严道:“大人,沧州和南府关系极近,若是随便开战,怕是要惹怒南府的众位大人。”说到此处,他不禁想起南府众多大佬一直严令各部兵马不得骚扰沧州一事,额头上竟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p>
耶律严眉头一皱,随即低声骂了一句,这才看着手下道:“南府那帮大佬懂什么,他们再厉害,不也得听北院的话?他们和汉人呆得久了,都变得有些前怕狼,后怕虎了。我们理会这帮家伙做甚么,难不成让我们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再吐出去不成?”说罢,他看了一眼远方,冷笑道:“更何况就是我们想退缩,现在怕也退不得了罢!”刘唐红着眼睛,催促着坐下战马。他已经看到对面那五十多号人马,他掣出了沧州边军特有的背厚、刀体狭长的马刀,又轻轻的整了整脖子处的铠甲。眼睛突然变得和头一个颜色,他出一声宛如苍狼般的长嚎:“全军,拔刀,冲锋。”</p>
三十名骑兵齐刷刷的掣出了战刀,左手都轻轻的整了整挂在战马脖颈左侧的小盾牌,将其握在了手中,双腿力,一夹马腹,口中跟着大喊道:“有我无敌,铁骑无敌——杀!”</p>
梁山众多兵马中,如果说水军是梁山的命脉,步兵就是梁山称王称霸的后盾,而骑兵,则是梁山的尖刀。秦风一直重视骑兵的建设,即使到了沧州,他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区区三十骑,散出来的气势,比起大宋百来名骑兵散出来的气势还要来得猛烈。</p>
辽国的校尉见了这伙骑兵这般气势,不禁吃了一惊。他心中的胆气一下子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兵为将之胆,将为兵之魂。将已无胆,兵自然也就怯了。两军相交,就如同两股灼热的洪流,碰撞到一处。或许这么说有些不对,应该是一方面是灼热的洪流,另一方面,则是温水。</p>
刘唐的嘴角带着意思狞笑,手中的钢刀轻轻调整了位置,另一只手则握紧了盾牌,他作为锋镝,最先冲入了敌人的阵营。他知道,沧州军的第一战,将由自己来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