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杜迁勃然大怒,上前一步,便要发作。秦风眉头轻皱,胳膊一伸,已拦住了杜迁,他给了这汉子一个宽慰的笑容,又看了王令一眼,见对方依旧无甚反应,似乎将全副心神都沉寂在书本之中,全不受外力干扰。
秦风微微点头,又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王令不耐烦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一个字:“坐!”说罢,低头继续看书不提。
秦风眼中都含了笑意,拉着杜迁上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他看也不看王令一眼,和杜迁聊了起来。这两个都是见识广博之辈,都在江湖上打过滚,聊的内容尽是天南海北的事情。他们喧宾夺主,将王令抛在一旁,倒似成了此间的主人一般。
这边王令心如火发,恨不能将这两个不懂规矩的人扔出去,幸好他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这两个人如此作为,不是那些等闲之辈。若是一个应对不好,自己怕是要吃大亏。可他骨子里也有文人那种倔强,也不愿意轻易低头,只能在那里低头看书不语。他也有算计,你们聊天要用嘴说吧,我就不信你们不口渴。等你们口渴的时候,自然要向我示弱。
杜迁一边聊天,一边偷眼看去,却见王令依然如故,心中不免焦躁,他一心两用,口干得也快,不片刻,他便有了口渴的感觉。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秦风见了,微微一笑,右手食指轻轻的点了点对面的桌子,嘴上却不曾停留分毫,依旧东南西北的胡侃着。
杜迁顺着秦风的指点望去,却看到对面桌子上的茶盏。他虽比宋万精细,但骨子里也是一个莽汉。他渴的有点急了,一下子站起身,大步走将过去,一把抓起了茶盏,也不讲究什么斯文,一口气将微温的茶水喝了个干净。
王令初见杜迁过来,看对方满脸横肉,一副凶恶模样,心中打了个突,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用意。待对方将茶水喝得干净,他再也忍耐不得,拍案而起,怒喝道:“你有辱斯文……”
杜迁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见对方这般说,立时怒道:“你别不知道好歹,当心惹翻滚了老子,我一刀……”
秦风突然喝道:“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杜迁最怕秦风,听他发怒,恶狠狠的瞪了王令一眼,低着头回到秦风身后,还时不时的把凶恶的目光吓唬对方。
王令长出了一口气,方才杜迁发怒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人,而是面对着一只凶恶的野兽。他从对方身上嗅到一股清晰的血腥味。这样的人他不知没见过,他在京城中那些新调入殿前司的边卒身上感受过这样的气息。这是杀过人的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后被有些发冷的感觉。如果自己真惹怒了对方,那个莽汉真敢杀了自己。这就是所谓的好汉,在他们看来,杀个人,不比杀只鸡麻烦多少。
勉强定了定心神,他总算回复了一些县太爷的威严,他看着对面两人,冷冷的道:“二人相貌不俗,一看便是了不得的人物。二位今日到我这小地方,却不知道有什么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