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枢密最近很不好,西夏那边又开始调动兵马了。朝廷中的那些大佬总埋怨边军无用,数十万人马让西夏人打得抱头鼠窜,可若是他们到边关走上一遭,他们怕是连抱头鼠窜的胆量都没有了。
一想到西夏军的精锐铁鹞子来去如风的攻击方式,他就不寒而栗。三百个铁鹞子,能把大宋一个千人队轻松吃掉。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西北军虽然以种师道和种师中兄弟两人手下的部队最为精锐,但二人掌握的兵马,毕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自己当年在西北军中,也提拔起一些人才,这些人虽然比不上种家兄弟,但也算得上一方大员。可战火一旦燃起,这些人能有多少人活下来的?他不敢想象。
他清楚,自己能爬到今天这个位子上,不光有皇帝的赏识,还有背后那几万西北精锐。梁师成和李彦也是宦官,他们也同样受皇帝的赏识,可他们都没有达到自己这种程度。
徽宗天子不像表面上那么糊涂。他能从众多宗师中脱颖而出,登上九五之位,足见他的不凡。他用人自有其独到之处。自己如果不是一个太监,又会打仗的话,他也不可能放心的将自己安插到枢密使这个位置上。
可没有了那几万西北军,自己这枢密使什么都不是。如果把老本拼光了,高俅和蔡京也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西北边军可不存在打光了再招的说法。一来新招的士兵需要训练,没有一年半载,不经历战阵,根本算不上合格的边军。二来,新招的兵马,也不一定会落到谁的手下。武将没有兵,狗屁都不是。
如果说西北军让童贯担忧的话,京东西路局势的糜烂,则是让他头疼。京东西路紧挨着京畿路,可以说京东西路一旦发生大变,首当其冲的正是京畿路。
他身为枢密使,自然比朝廷的那些大佬知道的事情多些。京东西路这些年盗匪横行,三五百人的大伙便有十数伙,更不要说那些一二百人,七八十人的小伙了。至于剪径的毛贼,则如牛毛一般。
济州知府和他多多少少的有些关系。虽然济州府不是朝廷中几位大佬的嫡亲门生,但他很会做人,逢年过节,从不会让众大佬失望。所以童贯也很看顾他。济州府千人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他在第一时间知道了。
看到这样一个消息,他心都凉了,手中的茶杯中的茶水一下子洒到了衣襟上。那一千人中,有三百骑兵,居然也损失殆尽,这不能不让他焦躁。
能吃掉一千官兵的大伙强人不是没有,可能不动声色吃掉一千官兵的人强人可没有几个,尤其是这一千人中还有三百骑兵。梁山这伙贼人不一般。
济州府这次是保不住这个位置了。只是不知道谁能接替他,不过不管是谁,只要不是高俅的门生就好。可不管是谁接替这个位置,都是头疼的一件事,怎么才能解决掉梁山这个隐患呢?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他的弟弟童贳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轻轻的道:“兄长,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人已经到了,你看是不是见一见?”
童贯心中正烦,听了童贳的话,眉头一皱,重重的哼了一声,低喝道:“我有多少大事,哪里有这等闲功夫,你以后少给我添乱……”
童贳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兄长说他,他半点也不怒。因为他是个明白人,他今天的地位和财富,都是兄长给他的。没有他兄长,他什么都不是。他陪着笑脸,轻声道:“兄长,我知道你为济州的事情心烦,那人就是为这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