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微一沉吟,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可是大相国寺那个倒拔垂杨柳的莽和尚?他也上梁山了?”
童贯恭敬的道:“正是此人,这三个都结为异姓兄弟。那林冲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秦风又精通兵法,鲁智深更有一身好本事。这三个人上了梁山,梁山贼寇已不能用贼寇来形容。”
一直没有做声的杨恩成微一沉思,微微点头道:“我上次听说朝廷捕盗兵马全军覆没,心中已是怀疑,大概有军官落草,今日一见,果然不错。那几人能将一帮水洼草寇整治到如此程度,足见他们的本事。陛下,如此良才被逼落草,实在是大臣的罪责。”
杨恩成此言一出,朝廷大臣心中都打了一个突。这老头虽然身居高位,几可为武将之首,但往日里却是个好好先生,也不多说什么。今日怎地突然发难?
高俅心中苦闷,却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他有点后悔当初惩戒杨志了。原以为一个旁系子弟,杨恩成不会放在心上,不想收拾了小的,冒出来老的。这老家伙可是抹了油的泥鳅,滑不溜手,若是他盯上自己,自己可真没有好日子过。
徽宗对杨恩成的话还是很重视的。他看了老头子一眼,点头道:“老将军说那些人是人才,那些人自然是人才了。只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朝廷效力……”
蔡京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出班道:“陛下,这等水洼草寇,委实可恨得紧。依臣之见,若是就此罢手,难免让他们看轻了朝廷。臣以为,可加派兵马,定要将梁山扫平。”
蔡京言罢,朝中倒有一大半的臣子点头称是。这些人倒也不全是蔡京的门生,其中有不少的清流也跟着称是。这些人都是文人出身,原本就看不起武人,更看不起那些落草为寇的强人。
徽宗见这么多人反对,不禁迟疑起来。他看了一眼童贯,又看了一眼杨恩成,心思却是复杂的紧。
杨恩成看了一眼身后的武将,这些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哪里有半点武将的风度。他微微摇头,心中无奈。知道事不可为,也不再做声。
童贯看了一眼蔡京,心中微微盘算了片刻,接着轻轻一叹,也没有说话。就在此时,殿前太尉宿元景忽然出班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不知道为了区区水洼草寇,究竟要调动多少兵马?列位喊打喊杀的臣工,知不知道征剿梁山,大军一日耗费多少钱粮?”
此言一出,那些叫喊着剿灭梁山的大臣一下子都哑口无言。让他们说说如何征剿梁山倒不是什么难事,两片嘴唇一张一合也就是了。可是说到耗费钱粮一事,他们又不是兵家子弟,也没有多少精通算学之人,自然回答不上。
宿元景和蔡京、高俅是朝堂上的敌人,双方似乎没有调和的可能。他冷冷的望向对方,眼中充满了冷漠之意,淡淡的道:“蔡大人,高大人,你们二位一个是有名的饱学之士,另一个则是精通兵法之人,二位难道也不知道这场大仗需要耗费多少钱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