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池奚宁有多端庄、矜重、得体,此刻就有多狼狈、仓皇、窘迫。
她跑的极快,将众人都给看愣了,一直在她身后当隐形人的春兰和秋菊终于反应过来,喊了一声:“小姐!”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萧瑾川踏进院子,瞧见的就是三人狂奔的背影。
后面两个显然是丫鬟,前面那个,一身淡粉色衣衫,头戴金步摇,随着她的奔跑,在空中摇曳。
萧瑾川还未见过哪家小姐,跑的如此……
不拘小节,
而且那背影……
萧瑾川皱了皱眉。
“丞相大人。”
萧瑾川回了神,转眸朝池国公看去,抱拳行了一礼道:“见过池国公。”
池国公连忙笑着道:“丞相大人多礼了,不知丞相大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也无甚旁事。”萧瑾川开口道:“只是家父听闻,池府寻回了池世子的血脉,特意命我奉上一份贺礼罢了。”
说着,他从莫衡手中接过锦盒,双手递了过去。
“老丞相有心了。”池国公连忙双手接过,面带歉色道:“奚宁她忽感不适,刚刚离去,丞相若是无事,不妨坐下饮些酒水,奚宁她很快便回。”
萧瑾川眯了眯眼:“奚宁?”
池国公连忙道:“我那寻回的孙女,正是奚宁之名。”
萧瑾川朝池奚宁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淡淡道:“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留了。”
池国公闻言连忙道:“那是自然,公务要紧。”
萧瑾川抱了抱拳,朝在场所有人微微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池国公让小厮为他送行,待他离开之后,眉眼顿时冷了下来,将礼物递给一旁的小厮,而后冷声道:“将那不成器的东西,给我找过来!”
武安侯闻言道:“池国公何必动怒,不过是一时身子不适罢了,但凡是人,总有不适的时候。”
这委实属于护短了。
男宾那边只觉得有些莫名,女眷那边却是心照不宣。
这寻回来的池国公孙女,还当真是个命好的呀,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武安侯那边就开始护上了。
有了武安侯开口,一旁立马有人附和,纷纷劝说池国公,不过是件小事而已,委实犯不着动怒责罚。
这么多人劝着,池国公也就准备就坡下驴,然而就在这时候,礼部尚书殷才忽然笑着道:“亲家你这个孙女寻的好啊,就连丞相府都来给她撑腰,莫说是罚了,恐怕以后你还得将她供起来。”
这话一出,在场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池国公面色很是难看,武安侯轻哼了一声:“殷大人这话就不对了,老丞相来送贺礼,看的不过是故去池世子的面子,与小姑娘何干?再者说了,罚与不罚,都是池国公的一片爱护之情,何来供起来之说?”
殷才冷笑了一声,正要回话,女眷那边的蒋老夫人忽然道:“坐下用饭,饭菜都要凉了。”
洪夫人闻言笑着道:“对对对,用饭了,饭菜凉了可就不好了。”
殷氏也回过了神,连忙招呼着众人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