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耶律延寿稍松了一口气,虽然未能取得最佳的效果,但是对方暧昧的态度,就至少代表着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而收到价值数千贯礼物的梁焘,更是亲自将这位土豪而又大方的北辽使节送到了府门口。二人站在台阶之上,正在进行礼仪性的道别的当口。
突然之间,原本漆黑的街道之上,突然出现了数十个明亮橙红色的灯笼,然后就听到了响亮而又热烈的掌声。
梁焘与耶律延寿这二位直接就懵逼的僵立在台阶之上,而那些耶律延寿的护卫们惊惶的眯起了眼睛,赶紧翻身下马,手握上了腰间的武器。
“都干什么,干什么呢,还不快快停下,没看到这里住的是谁吗?住的可是我大宋的次相梁焘梁大人。”一个令梁焘与耶律延寿都极其深恶痛绝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
一辆四轮马车,缓缓地从黑暗中驰出,在那数十盏灯笼的映照之下,显露出了真容。
而被新旧两党视着最危险的敌人,阴险卑鄙的王洋王大官人径直跳下了马车来,朝着那立身于台阶之上,脸色数变,却没来得及钻回府邸里边的梁焘一礼。
“下官见过梁相公……”
而接下来,又有一人从那马车之中钻了出来,一副嬉皮笑脸的年轻人模样,正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跟王大官人臭味相投的天子亲弟,端王赵佶。
“见过殿下,不知殿下与王大人缘何出现在此?”梁焘终究是宦海沉浮数十载的老司机,经历了最初的紧张之后,恢复了身为大宋次相的矜持与骄傲。
王洋呵呵一笑,打量着那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北辽使节耶律延寿还有那厚脸皮的梁焘。
“王某今日与殿下在府中闲得无聊,特地四处逛逛,倒不想,居然就逛到了梁相的府门前来了,方才突然看到这边有异样,倒不想,居然是我大宋梁相公与北辽大使耶律延寿,在夜半子时在此幽会。”
“……王大人休要恶语伤人,老夫与耶律延寿乃是故旧,今耶律延寿到我大宋,过府一聚,一述往日之谊,这有问题吗?”
“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下官十分好奇,耶律延寿大使年纪不过三十出头,而梁大人您都已经快七十了,更何况,梁大人您从未出使过北辽,而耶律延寿大使此番出使我大宋,也是第一次。”
“敢问梁大人,您口中的往日之谊,是在何时何地有的?莫非,梁大人您曾经未得朝庭许可之下,曾孤身前往北辽游历?又或者是说,耶律延寿大使曾经悄然的来到过我大宋,暗中探访过梁大人您?”
“……”梁焘愣愣地看着在跟前侃侃而言,显得有理有据的王洋,这一刻,他真有一种冲动。想要施展一个八步赶蝉的轻功窜到王洋跟前,再来一招黑虎掏心,把这个嘴皮子翻飞的无耻之徒的心脏给掏出来看看是不是漆黑的颜色。
“哼,老夫问心无愧,今日夜色已深,老夫已倦,不便再请殿下入府相聚……”梁焘明显得有些气极败坏的草草一礼,径直入门而去。
只不过,扭头的瞬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位仍旧呆若木鸡的耶律延寿,若不是这家伙,自己哪里会有这样的麻烦。真是该死,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将其送出门,不对,根本就不应该在这样的非常时期的接待此人。